殺意化為懸停的燭火,符意已破。.2
符以符破之,就算蘇秦不肯相信張儀的符道能夠做到如此,然而這一切卻已是事實。
“你真的讓我有些意外。”
蘇秦沒有馬上再出手,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麵色凝重卻堅定的張儀,慢慢的說了這一句。
“隻是你能夠用這樣的符意破我這招,隻是因為你在仙符宗修行的時間比我長。”
然後他又看著張儀,說了這一句。
他不得不承認,現在他麵前的張儀,比他之前對敵的絕大多數七境宗師都麻煩。
張儀的手段也很雜,但是每樣都是這修行者世界的頂級之作,都異常強大。
在他看來,麻煩便意味著風險。
他不想冒著自己也重創的危險去戰勝張儀。
所以他想先破張儀的信心。
然而今日裡這名白羊洞大師兄卻展露出了他所不能理解的一麵。
或者說,他從未真正了解過他的這名大師兄。
“不。”
麵對他的這句話,張儀搖了搖頭,用一種很認真的語氣回答道:“即便你留在仙符宗修行的時間和我一樣長,甚至比我長,你在符道上也不可能過我,這和你的天賦和努力無關,而是你不會有真正的朋友,宗主他們那些師長也不會真正的喜歡你。他們也絕對不會將一些秘傳的符意傳授給你這樣的人。”
“人和人之間就是這樣。”
張儀看著臉色微變的蘇秦,也慢慢的說道:“你不真心待人,人也不會真心待你。你隻想利用他人或者利用宗門,那你在他人和宗門的眼中,也隻不過是可以被利用來做事的武器,殺人的工具。你如此聰慧,難道連這個道理都想不明白,難道就想成為彆人利用的殺人工具嗎?”
蘇秦沉默了片刻,然後道:“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不想成為彆人的工具。”
“那你已走入歧途。”張儀異常簡單和肯定的說道。
“成王敗寇,連人世間的律法都是這世間手握最大權勢和力量的人定。什麼歧什麼途!”蘇秦冷笑起來,“至於修行,你應該聽說過什麼叫做以力破道!”
當他這句話說完,兩人都收聲不想再說什麼。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兩人從本質上就是不同的人,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說服對方,同樣任何的話語也無法攻破對方的道心。
兩股可怕的氣息,或者說完全不應該在他們這種修行層次的修行者身上出現的氣息同時綻放。
兩人所在的這處富商的院落,以兩人為中心,房屋摧枯拉朽的全部倒塌,變成往外崩飛的碎礫。
即便在修行者眼裡,這也是一副很令人震撼的畫麵。
地麵廢墟裡,在不斷的往上漂浮著一縷縷黑色的陰氣。
蘇秦臉麵上的黑氣也越來越濃,他血肉中的經絡開始往外鼓起,他的臉上就像是開了個花臉,異常猙獰。
在他的背後,卻是有著比陽光還耀眼的紅光。
紅光和黑氣碰撞,形成了一簇簇的元氣漩渦,就像是有無數紅色的彼岸花在空中飛舞。
他的背上伸出了上百隻血色的手臂,雖然是真元和天地元氣凝聚而成,然而看上去卻和真人的手臂剝去外麵的肌膚沒有什麼差彆。
相比蘇秦,手握著小劍的張儀似乎沒有什麼改變。
然而另一股可怕的氣息,卻是受著他的牽引。
這一方變成廢墟的院落上空,天空好像被拉低了一些,不斷的往地麵壓來。
而天空裡開始布滿濃黃色的光華,就像是仙符宗一張最普通的符紙遮掩住了天空。
一聲如厲鬼淒鳴的聲音在蘇秦體內的氣海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