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著楊紀的神情,點了點頭,微笑不語。為了收到一個合格的弟子,不致於衣缽失傳,不拘一格,使些小手段也是值得的了。
然而下一刻,讓人意外的情況出現了。
“老師。”
楊紀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對不起,我恐怕很難答應!”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老人臉上的微笑頓時凝固,房間裡的氣氛一片死寂。接連兩次被楊紀拒絕,就算是文師也難以釋懷。
“為什麼?”
史師終於忍不住道,眼中滿是茫然。若不是遇到真正愛惜的人才,以他的身份是不會這麼拉下麵子的。
當初回到平川城,其實他是不報多大希望的。不過,事實卻讓他出乎意料的驚喜。不管是“儒者四心”的悟姓和智慧,還是“歲寒,然後知鬆柏之後凋”的少年誌向和報負,都讓他激賞不已。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在大漢皇朝的燕京做了十幾年的文師,卻沒有想到會在一個小小的“學子”身上碰到釘子。
楊紀心中歎息一聲,他能感受到麵前長者那種提拔後輩的至誠之心,隻可惜,從一開始他的誌向就不在文道,學文隻不過是無奈的折中之舉。
“老師,不是學生孤傲。隻是學生誌不在此。”
楊紀說著心念一動,一陣濃烈的血氣光華立即從皮膚下噴薄而出,在房間中極為醒目。
“唉,原來如此。”
史師看到那濃烈的血光,哪裡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禁不住深深的歎息一聲,一片悵然。
在楊紀顯露自己的武道修為之前,史師多少還是抱著一些希望,認為楊紀或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過在楊紀展露體內的武道血氣時,史師已經徹底明白了他的誌向。
如今的世界,文道沒落,武道興盛,這是不爭的事實。楊紀醉心武道,無心於此,這也是人之常情,沒有人可以指責什麼。
畢竟,文道一途再怎麼深造,再怎麼努力,也不過獲得一個“秀才”的功名。充其量,也就是像他一樣,做個“文師”而已。但是武道卻永遠止境,武聖、武神,又豈是文道可以比擬?
不過史師的心中還是有些悵然。
“想不到,還是無緣啊。”
史師心中歎息。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合格的“學子”,想不到還是要失之交臂。
“楊紀,你應該是在準備參加不久之後的武科舉吧。”
史師沉吟片刻後,道:
“我知道你的想法,如今文道勢微,你不想學文而想深武也是常情。拜師的事,我也不強求。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楊紀訝然,不過,還是答應道:“老師請明言,如果能辦到,學生絕不推辭。”
平心而論,眼前的長者確實對他厚愛有加,楊紀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隻能老人的要求不過份,楊紀都不會拒絕一個對自己充滿善意的人。
“楊紀,你的悟姓極佳,資質也不錯。一個人獨自摸索就能寫出如此富有靈氣的文章,這不是每個人都能辦到的。你現在認為武道比文道強,有前途,我也不反駁你。我隻是希望你在修習武道的同時,不要拉下文道就成。”
這個要求合情合理,就算楊紀也無法拒絕。
“老師放心,學生自當從命。”
楊紀道。
“哈哈,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史師聞言雙眉舒展,笑了起來。隻要楊紀不荒廢文道,他就能不知不覺把衣缽傳下去,有沒有師生名份那倒無關緊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