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考慮。”丁景山不屑地笑了笑“不過,既然大軍還未至。你不妨說說看,此人做了什麼事,以至於你發動大軍來討?”
白象王忽然搖了搖頭“丁景山,你知道,其實我不願殺你。現在殺死你,無非是讓人族再派其他人來立島。屆時那場戰爭,會讓我們都死去更多袍澤。何苦?但血王之子,為人所殺,我不能不來要個交代!”
“原來是血王之子被殺,那你的確應該要個交代。不過……”丁景山看著他“這些年來,我人族戰死的那麼多修士,誰來給他們交代呢?”
“我不是來跟你爭辯的。一句話,交出人來,浮島能存。不交出人來,島毀人亡,就在今日!”
白象王大手一揮,極見威嚴“我給足你機會了,丁景山。你自己斟酌。”
魚萬穀死了,他已經得罪了血王。
但這件事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因為殺死魚萬穀的,是一個堪比驕命的人族天驕。竟然以神通內府修為,擊敗九名統帥級海族。想來想去,在整個黑礁海域裡,也隻有驕命,才能夠在戰將級的時候,做到這種事情。
若能將堪比驕命的人族天驕,提前扼殺於此,那是多麼大的功勞?相當於提前扼殺了人族的一位真君!
後裔死在那樣的天驕之手,不算丟臉,血王也沒有什麼好怨懟的。而他白象王有這樣的大功在身,哪怕是血王,也總該注意些影響,不能把他怎麼樣。
至於那人是不是真能跟驕命相比……
水鷹嶸亦是真王後裔,說話總歸有些分量。而他堂堂白象王,殺人時放些水,又有多少人能看出來?能在內府境跟他白象王過上幾招,不是天驕,也是天驕了!
隨著白象王的聲音落下。
遠遠看去,海族大軍從五個不同的方位迫近,被海族馭使著的巨大海獸,彷如一堵堵移動的城牆。
已經在視野中非常清晰。
黑雲壓城城欲摧!
丁景山沉默了一陣,忽然道“薑望何在?”
“在這裡!”
薑望解下麵具,在種種複雜難言的目光中,縱劍躍出。
“你覺得我會把你交出去嗎?”丁景山問道。
“我不願意!”薑望說。
他沒有直接回答。他並不揣測丁景山的態度,他不寄望於人,他隻表達自己的想法。
即便在此刻,他也手按長劍,道元洶湧,術介積存,隨時準備突圍——不管有沒有成功的可能。
他永遠不可能放棄。比這更危險的時刻,他也不是沒有經曆過。
丁景山麵上不見悲喜,隻問“犧牲你一人,能救全島,正是大好男兒舍生取義時。你為何不願意?”
薑望道“倘若要犧牲英勇搏殺海族的戰士,這座浮島才能留存。那我不知道,這座浮島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一個隻懂犧牲自己人的浮島,是海族的豬圈,不是人族的軍營。不如毀去!”
“你殺了血王之子?”丁景山又問。
“我不知什麼血王之子。不過之前的確迎戰九名統帥級海族,殺了六個,跑了三個!其中有個中階統帥級,應該就是所謂的血王之子?以子觀父,想那血王也不過如此!”
“狂妄!”丁景山斥道“你可知這位威風凜凜的白象王,給血王提鞋都不配!迷界廝殺本是常事,你看他巴巴地跑過來要交代,多麼可憐。你連血王都瞧不起,這不是在打咱們白象王的臉嗎?”
“不敢。”薑望瞧了瞧浮島外那麵沉如水的白象王,說道“這種事情,還是等我神臨之後再說。”
言下之意,他必成神臨。神臨之後,必能輕鬆打臉白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