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生死六合,白玉有暇_赤心巡天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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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生死六合,白玉有暇(2 / 2)

假如景國人一結束就派出當世真人、假如晚桑鎮吳詢或東方師多看覃文器兩眼、假如白氏有那麼一位真人在那晚關注了丹國…結果會截然不同。他不斷地製造動靜,不斷攪動更大的漩渦,不斷地掀開底牌……在旁人的恐懼之中,他非常含糊,他也在一步步走向死亡!行走暗夜裡的無生教祖,等到他對世人而言再無隱秘,就會被烈陽暴曬而死。這是他看得到的所謂”宿命”。昔日諸般“因”,欲劫此種“果”。

他當然不會認。

之所以說,越國是他的第四劫,也是他的最後一劫。

那是因為,在度過三劫之後,他就要以七魄替命之神通,同時用六種身份渡生死劫!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第八第九……這六劫將在同時發生。

等到六劫同渡,六身合一,即可徹底恢複真神位格,甚而更進一步,去除天意隱患、打通陽神之路,眺望絕巔風景歸氏這一顆巨大無比的煙花將為他吸引全天下的目光。

而他將在各方強者列座分食,瓜分崔邦這頭肥鹿的時候,也獨自迎向那最後的生死選擇。敗則徹底失去現世裡的一切,成則一步登天他自己在無生經裡說”蒼生憐我,我憐蒼生。”渡人渡己,正是大道之行。

所以他與列強一個分食白氏的方便,這天下也理所當然該給他一個渡劫的方便。此所謂”無生福報”。

理論上來說,在越國渡劫的難度,要比在魏國、在崔邦都要更小。他之所以做此選擇,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六劫同渡這件事情,本身也帶給他極大的壓力。所以他主動降低了本尊這一劫的挑戰難度。

同時用六個身份,在六個不同的地方挑起禍端、迎接殺劫,也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他有生以來所麵臨的最大挑戰。他非常隨便地麵對這一刻。越國首都,名為”會稽”。

而越國最有名氣的一座城市,卻是”琅球”。琅即”美玉”,哪為”象牙”。

此為玉石之城,自然富麗堂皇,又溫潤平和。它的富貴,在整個南域都是有名的。琅球張巡,乃越國首屈一指的名門。

素以寬仁無名的張巡家主崔邦福,這段時間心情很不好。

叫那些慣愛來打秋風的人,都不敢過府觸黴頭。

知情人當然明白,蓋因張巡當代天驕、曾經登上過觀河台、被家族寄予厚望的白家世子白玉瑕,在被一個不知哪來的野人挑戰之後,竟然不辭而彆。

隻留下一封書信,短短幾個字,說什麼要遊劍天下。

白家是最重規矩的人家,白平甫給自己的愛子取名白玉有瑕,是以”有瑕”求”無瑕”,希望他做一個完美無缺的人。不僅僅是修為,不僅僅是境界,還有琴棋書畫,人品道德,待人接物……在方方麵麵,都要做到讓人無可指摘。而白玉瑕說走就走,分明棄家族重責於不顧,是毫無承擔的行為。

白平甫已經公開喝罵過好幾次了,等白玉瑕回來,非得給他吃個教訓;讓他長長記性。甚至要罰這小子去隕仙林守夜。但白玉瑕遊著遊著,幾個月都沒有音訊,竟有一去不複返的架勢……

白平甫心中已經默默下調了好幾次獎勵等級,大不了兔恙子回來後,他隻做個樣子便罷。可無論他是什麼態度,連封家信都等不到。對那個不孝子,他已是非常失望,根本不想再理會。但想著作為一家之主,他畢竟有關心繼承人的責任,故而也就勉為其難,派了幾撥手下,悄悄出國去尋人”叫他死在外麵彆回來了!”

這一天慣例是跟絮絮叨叨的老妻大吵了一架,白平甫氣衝衝地走進了書房,然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張巡家主的書房中。

那上好的流雲飛泉椅上,麵容儒雅的白平甫,闔眸端坐。鬃發一絲不苟,姿態端謹如常……如生前特彆。

張臨川慢條斯理地洗了個手,用自帶的手帕擦乾。然後慢慢地走到書架前,挑選他的戰利品。

不得不說,像崔邦福這樣的名門家主、資深神臨,實力還是很可觀的,為了不鬨出什麼大動靜,他還很是費了一番手腳一早知道去宰了白玉瑕再來,肯定要生親許多。

不過崔邦福這種靠時間堆墨起來的微弱,比起丹國那種資質罕見的天驕,還是存在實力差距。

他在白氏的張氏老宅裡,先是悄然鋪開無生世界,再以往生神通落下惡種,就這樣還被丹國打穿了左掌…最後還是用張家的丹藥恢複的

當然,他會受傷、會覺得麻煩的前提,是他必須要控製戰場,不讓動靜傳出去。不然的話,把丹國和崔邦福堆在一起,他也能無傷殺之

曾經登臨過真神的眼界,自非假神層次可比。

現在,白平甫的神魂正在無生世界”受審“,審完之後才會被”消化”。

他要好好梳理從白平甫這裡獲知的一切,看一看接下來如何完美地掀開第四劫,也看一看越國是否存在更好的機會。在等待消化的這段時間裡,他決定讀一讀書。

身為一教之主,自身的上限,決定教派的上限。他雖然編基《無生經》,傳教數十萬,集神主、道主、教主於一身,但自己是糊塗的,明白那隻是一時之道,而非永世經典。若不能博采眾家之長,若不能長久地保持進步,《無生經》也便沒有什麼傳道的意義。

雖則教派現在已是消亡了,但他對自己的要求卻是不能放鬆。琅環張巡,想必品位不俗。

他筆挺地站在書架前,安靜地翻閱一本名為《西遊誌》的書。這本書是對虛幻神話的解構,頗有意趣。而自天窗灑落的陽光,同時沐浴了站著和坐著的兩個人。一者生,一者死。

卻同樣歸屬於這幅畫麵裡的激烈。

但有一個或許稱得上突兀的聲音,很沒有眼力見地打破了這片激烈——”我說,你真就跑過來看書啊;不打算做點彆的?我等得都犯因了!””張臨川有些訝然地挑了挑眉,歪過頭來,看到一個身旁僵服、樣貌奇古的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裡,正好奇地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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