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楚甕搖頭。
但卻無用,魂尊再次回頭,看向霄,笑道“你們真可悲,修行這麼多年,就算到了界王,連自己的道都無法決定,想要斷道,怕是也未必能做到。”
“但我不一樣,我可以。”
凝視魂尊的道,霄臉色終是嚴肅起來。
界主斷道,那一刹那間的爆發力非常恐怖,甚至連接真道的話,會直接將他跨越。
“魂尊,你可想清楚,到了吾等這般境界,道法不滅,視為永生,今日即便你隕都還有可能複蘇,但一旦端到了,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霄沉聲道,他們這些人之所以能複蘇,便是因為道法未滅。
可一旦斷道,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我魂尊,隻活這一世,足矣,夠哉!”魂尊放聲笑道。
大道,越來越近。
霄的臉色陰翳。
遠處楚甕一樣內心不好,他沒想到,與他爭了一輩子的老夥計最後竟會以如此姿態落幕。
這不公平!
但他卻也無法阻攔。
然就在這時,魂尊神色陡然一變,抬頭看向天穹,眼神之中充滿不解。
“為什麼?”魂尊似是在向蒼天詢問著什麼。
“嗡!”這時,那大道在天擎上搖晃,本來欲要斷裂的魂道上,竟仿佛像是承受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給鎮壓住,讓它無法斷裂。
霄一樣看見了這一幕,先是一愣,旋即狂笑“魂尊,看來你也口吐狂言了!這魂道,你斷的了嗎?哈哈哈!”
魂尊陷入沉默。
他的道,被人鎮壓了。
可他不是天道啊。
他是魂道。
這天地間能夠鎮壓魂道的人,唯有一人。
魂皇!
魂尊不解,死死盯著那片天。
他是魂皇的兄長,兩人從小一同長大,縱然多年不見,但他對魂皇依舊有著信心。
天皇等人不允許人斷道,是因為斷道會傷害他們的根基,可他堅信,魂皇不會的,魂皇是他的弟弟啊,絕對不是那種為了一點力量而阻礙他斷道的人。
所以這也是他之前對霄說出那一番狂話的原因。
然現在,他確實被阻攔了,道斷不了。
“為什麼?”
魂尊再次問道,充滿不甘。
“幾十萬年!你也終究變了嗎?啊?回答我!”魂尊聲音越來越大,直到後來,驚天動地,要這蒼穹都為之顫栗。
魂尊憤怒,哪怕是臨死一刻,他都沒有這樣憤怒,他怒的,是魂皇也變了嗎?
都說人心會變!
可他不信!
然而,縱然他喊破喉嚨,九霄之外卻仍然無人應答。
魂尊失笑,轉身痛苦的看向楚甕,帶有一絲不甘“老夥計……抱歉了。”
“說什麼蠢話!”楚甕這時已掙脫魂鎖,再次衝了回來,若魂尊真的斷道,他可能真會跑,畢竟不能讓魂尊白白犧牲,可魂尊沒有,他又回來了“斷不了,那就一起戰他,一起死,黃泉路上做個伴!”
魂尊歎息,隨即咧嘴一笑“好!那便,一起死吧。”
遠處,霄眼神冷漠,那濃墨萬妖大軍不斷發出低鳴“浪費時間!現在該結束了!”
下一刻,霄大手一揮,萬軍奔騰。
“拚儘全力吧!”魂尊楚甕,再次爆發。
萬妖殺來,兩人不斷批命,殺死一尊又一尊的妖獸,但可惜那些妖獸卻仿佛永遠都殺不儘一般,源源不斷。
終於,兩人到了極限,殘軀破甲,十分狼狽,甚至身上都露出了在他們這個境界不該有的老態。
兩人就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起走到了暮年,相互攙扶著彼此,不斷殺敵。
在這時遠處一隻金翅大鵬鳥展翅長鳴,宛若鋒利無比的長劍一樣迅速朝兩人殺來,兩人抬頭看去,皆露出一抹苦澀,兩人心中都很清楚,這一擊他們擋不住了。
要結束了。
然就在這時,九天之外突然有劍鳴響起,那劍鳴十分突兀,宛若天籟之弦被人波動,隨即化作萬千劍雨一般。
那妖獸很多,宛若千軍萬馬,但劍影卻更是無窮無儘,隻是一眨眼間衝殺進那些妖獸群中,隻一瞬間將無數的妖獸絞殺成粉末,最終化作烏黑的墨水滴落大地。
那一隻殺向兩人的金翅大鵬鳥更是被一把璀璨的絕世神劍擊穿頭顱,當場爆炸。
楚甕與魂尊神情一凝,接著便見一道白衣青年映入眼中,氣質超群,他伸手一招,那把絕世神劍便像是受到召喚一樣飛到兩人手中。
下一刻,白衣青年轉過身,衝著兩人燦爛一笑。
“兩位老爺爺就這麼急著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