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指了指石床上的石枕,“若是道門中人,不會亂動仙人枕頭。”
仙人與先人同音,胖子隻當南風說的是先人,便沒有追問。
石枕是放在石床邊緣的,很顯然曾經被人移動過,床上的衣物分為整齊疊放和散放兩種,整齊疊放的那幾件放在床尾,也被人移動過,疊的雖然整齊,放的卻不規矩。散放的是完整的一身,外袍,中衣,連鞋襪和內衣都在。
胖子放下鐵錘,走過來指著那雙已經褪色的鞋子,“你發現沒有,襪子還在鞋子裡,這是咋回事兒?”
南風沒有立刻答話,而是指著散放的那身外袍,示意胖子觀看。
“咋啦?”胖子分不清道袍和長袍的區彆,道人的道袍與百姓穿著的長袍樣式差不多,禮服還好辨認,尤其是常服,幾乎與百姓的長袍一樣。
“看扣子。”南風提醒。
得南風提醒,胖子終於發現端倪,“扣子怎麼是係上的?”
“再看這個。”南風指著床上的腰繩。
“怎麼也是係上的?”胖子好生疑惑。
“先前住在此處的道人已經屍解成仙。”南風說道,言罷,又解釋道,“人間九品功名,天界有五等仙家,地仙為仙家之末,不得肉身飛升,隻有元神存留,死後屍解者,地仙也。”
“照你這麼說,這人就是在這兒死的,沒有墳墓。”胖子說道。
南風點了點頭,仙人也是人,道人也是人,是人就有人性,而人性有千萬種,每個人的脾性不同,行事的風格也就不同,這九個道人雖然在做同一件事情,但對於身後事卻有不同的安排,獸人穀的那個道士為自己建造了奢侈豪華的大墓,並在墓中布置了大量機關,而原本住在這裡的道人卻並沒有那麼做,生前在這裡居住,大限到來,也在這裡羽化屍解。
“他的衣物被誰動過?”胖子問道,若是沒被人動過,這個道人羽化前所穿的衣物鞋襪就應該維持在人躺臥時的姿態和形狀。
南風沒有答話,胖子想知道的也正是他想知道的。
就在此時,諸葛嬋娟走了過來,“你看。”
南風聞聲回頭,隻見諸葛嬋娟一手拿著那張鹿皮地圖,一手捏著一根竹簡捆繩。
竹簡的捆繩原本是被擰成一股的,此時已經被諸葛嬋娟撚開,約有一寸寬窄,展開之後看的真切,這根捆繩亦是鹿皮撚就,與地圖所用鹿皮極為相似。
“這張地圖原本屬於這裡。”諸葛嬋娟說道。
南風點了點頭,“當年來到這裡的,應該是徐昆。”
“徐昆是誰?”胖子問道。
“龍空寺住持空性的俗家師父,此人本是廬州城裡一個跑堂的夥計,中年之後忽然成了武功高手,後來創立了鐵劍門,空性出家之前是他的大徒弟。”南風說道。
“長過這茬兒。”胖子說道。
南風點了點頭,“對,這張地圖原本就藏在掌門鐵劍裡,那把鐵劍很可能就是住在這裡的那個道人在世時所用的兵器。”
“這裡的龜甲也被徐昆拿走了?”胖子問道。
南風再度點頭,“對,就是我原本所有的兩片之一,這片龜甲後來落到了二弟子許雲峰手裡,許雲峰無惡不作,被諸葛嬋娟的師公下毒廢去了修為,事後發現鐵劍裡藏有地圖,便誆騙先師天元真人共同尋找,二人聯手找到一片,隨後產生分歧,這張地圖落到了我師父手裡。而許雲峰帶有天書一事後來被玉清宗的龍雲子得知,便在其入住的客棧將其殺害,許雲峰為求保命,交了假的天書給龍雲子,龍雲子得了那假天書也沒留許雲峰性命,將其殺掉滅口,連同客棧眾人也一同滅口,後來我跟隨師父往城西墳場,中途還遇到胖子跟著龍空寺中人在城外露宿。”
“就是城裡開法會那幾天啊?”胖子問道。
南風點了點頭,“對,龍雲子得了天書不辨真假,召開玉清法會想要揚名立威,沒想到後來被李朝宗打敗,無奈之下隻能拿了天書出來,與李朝宗共同研習,李朝宗後來發現天書是假的,氣了個半死,直接跑玉清宗討說法。”
“對了,你師父當年為啥跟他產生了分歧?”胖子問道。
南風搖了搖頭,“不清楚,那時候師父已經瞎了,許雲峰可能欺他眼瞎,想要利用他,結果被師父察覺。”
“此事還涉及我師公?”諸葛嬋娟插話。
南風點了點頭,“你師公是叫司馬東吧?”
“對。”諸葛嬋娟連連點頭,“不過聽我師父說,師公潛心推研藥理,很少過問江湖之事。”
“許雲峰是個大霪賊,色膽包天,辱了皇親,是朝廷請你師公出馬的。”南風說道。
“不該,我師公很不喜歡朝堂中人,朝廷請他不動。”諸葛嬋娟搖頭。
南風沒有接話,是誰請了司馬東出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許雲峰確實是被司馬東下毒給廢去修為的。
“照你這麼說,咱們這次白來了,這裡是空的。”胖子說道。
“也不一定,你們再找找,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我回去一趟,把銅雷帶來。”南風轉身欲行。
“這裡又沒龜甲,你還炸人家乾啥?”胖子叫嚷。
“你知道我要炸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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