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隊商隊,正乘著雪橇在雪地裡滑行。
“夫人,那邊有個人。”
一個身穿狐裘的漢子,指著雪地裡的萬全,扭頭朝後叫喊起來。
後麵的雪橇立即停了下來,雪橇上坐著一個包裹嚴實的婦人,眼睛用一塊黑紗蒙著,完全看不出容貌,雪橇周圍還釘了一圈圍擋的擋板,上麵用皮子包裹了起來,一共用了八條獵犬拉雪橇。
婦人手裡抱著一個精致的手爐,身上穿著一身鵝黃色銀紋繡百花度蝶的厚棉襖裙,外麵披著一件湖藍色繡著如意雲紋的厚重狐裘大氅。
婦人微微伸出手來,立即有丫鬟上前扶著她從雪橇上下來。
雪橇上的擋風棚子有些矮小,所以婦人需垂首而出,但是動作卻極其優雅,一看就是出身大家。
“人在哪?”
“夫人,那邊,不過看樣子已經凍硬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呼吸。”
婦人遙遙看了一眼,見對方一身的血,且身上還穿著大齊的戰袍,可見對方是大齊將士,婦人有些猶豫。
他們現在所處地方是大齊與北涼之間,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大齊國都,但是卻遇見了大齊與北涼打仗,因此一直在兩國之間的邊境徘徊,沒有機會進入大齊都城。
“我怎麼看著那人是大齊的將士呢?咱們還是彆多管閒事了,以免惹火上身。”
婦人聲音清婉,聽起來不到二十歲。
“是,夫人。”
婦人轉身重新坐回了雪橇之上,雪橇很快動了起來,車隊正好經過萬全不遠處,此時陽光從雲層裡露出頭來,下了十來天大雪後,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了太陽,商隊的人心情都高興起來,一路吆喝著獵犬,極速前行。
婦人透過小窗瞥了一眼萬全,卻被萬全胸前的亮光刺了一下眼。
“等等,停一下。”婦人趕緊吩咐前麵駕駛雪橇的婆子。
婆子用力勒住獵狗,雪橇才緩緩停了下來。
“紅梅,你去看看那人身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反光?”
“是,夫人。”
紅梅從雪橇上下來,艱難的走過去,果然看見萬全的胸前有一枚玉牌,而且這枚玉牌好像就是夫人之前送給一個小女娃的玉牌,怎麼會在這人身上?紅梅心中疑惑,臉上也露出濃濃的不解。
紅梅伸手扯下玉牌,用帕子擦了一下上麵的血跡,返回婦人身邊。
“夫人,是您的玉牌。”
紅梅把玉牌從小窗遞給婦人,婦人驚訝了一下,接過去,看了一眼,便知道果然是她自己的東西,自從上次和那個小女娃一彆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茫茫人海,她是越國人,那小女娃是大齊人,儘管她經常往來大齊與越國之間,但是想要見到同一個人也是難上加難。
她也曾試圖通過各個鋪子的掌櫃傳遞消息,留意用玉牌的小女娃,可是那玉牌好像隻用過一次,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時至今日,她竟然直接找到了玉牌,卻沒有找到想找的人。
“阿南,你去看看那人還有沒有救?如果真的沒氣息了,就幫著葬了吧。”
“是,夫人。”
阿南趟著雪走了過去,試探了一下萬全的鼻息,發現還有很微弱的呼吸,他趕緊用雪在萬全臉上使勁搓,直到把對方的臉搓的紅潤了一些,鼻息也強了不少,才停手。
隨即他直接把萬全扛了起來,又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