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老二眼珠轉了一下,他絕對不能把福寶是越國公主的事情說出來,他聽墨兒說過,如果福寶的身份一旦被眾人知曉,那福寶就從此失去自由了,無論是在大齊還是在越國,福寶很可能會被關起來,他們還會美其名曰保護起來。
他們都會把福寶當成一件稀世珍寶,而不是人。
萬老二能想象的到,他的福寶那時候眼裡肯定不會再有光,眼眸中也不會有希望,有的隻是無儘的黑暗與絕望,臉上也不會再有笑容,而她還隻是個孩子而已,想到這裡,萬老二的心無比擰巴的疼。
“我閨女當然是我閨女,大人為何會有此問?”萬老二咬死不承認。
鄭文儒歎了口氣,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萬老二,皺了一下眉問道“萬金柱,你閨女可是什麼都交代了,你確定你還要隱瞞嗎?”
萬老二一個激靈,差點從床上坐起來,可是因為動作幅度過大,卻牽動了他的傷口,他疼的齜牙咧嘴,又倒了回去。
鄭文儒見他反應這麼大,便確定福寶說的都是真的了。
“萬金柱,你現在還準備隱瞞本官嗎?你可知,你們家犯了通敵之罪?你們家私自藏匿鄰國公主,這罪足以讓你們家被滅九族。”
萬老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身體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他的雙唇哆哆嗦嗦,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腦海中走馬燈般閃過親人們的麵容,心中湧起無儘的苦澀和痛苦,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滅頂之災。
“現在知道害怕了?如果你能從實告訴本官,本官會酌情上報,或許你們家能避過這次禍事也未可知。”
鄭文儒似笑非笑的看著萬老二。
萬老二側頭看了一眼福寶,見她的睫毛在微微抖動,原來福寶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但是她卻在假裝睡覺,而且從她的反應來看,她很害怕,她肯定是害怕自己選擇了家人,放棄了她吧?
萬老二隻想一頭撞死算了,這樣就沒有這麼難了,一邊是福寶的去留,一邊是全家人的性命,他怎麼選?
萬老二狠狠的握住拳頭,心疼,痛苦,懊惱,恐懼交織在一起,讓他的一顆心如同放在了熱油鍋裡炸。
“既然我閨女什麼都告訴你了,那草民也無話可說,大人如果想要上報就上報吧,大不了我們全家共赴黃泉,殺人不過頭點地,我萬金柱算不上什麼蓋世英雄,也就是一個泥腿子,犯不著大人在我身上做文章,大人也不必言語間對我恐嚇威脅,而且福寶當初是我們流放路上撿來的,大人覺得我們一個祖輩都和土地打交道的農民,有什麼理由去通敵?”
萬老二覺得大不了一死,又有何懼,當他正視死亡的時候,他覺得一切都不再是威脅,他相信萬二嫂肯定也不會苟活。
福寶緩緩睜開濕漉漉的眼睛,伸出小手緊緊摟著萬老二的脖子,無聲的抽噎。
“爹爹——福寶不會離開你和娘的,福寶不怕死噠,福寶要和爹娘一起死。”
萬老二七尺男兒,竟然抱著福寶嚎啕大哭。
鄭文儒雖然是威脅萬老二,但是他也被這對父女之情打動了。
“萬金柱,你剛才說你們是流放犯?你一個農民,為何會被流放?”
萬老二鬆開福寶,擦了一把眼淚道“草民是京城萬家的旁係,他們那年被奸人誣陷說是通敵,皇上下旨九族流放,我們家就被牽連了。”
鄭文儒驚了一下,連忙問道“你說的京城萬家,可是那個鎮國將軍府的萬家?”
“正是。”
鄭文儒開始踱步起來,這件事看來還有些難辦了,要是讓京城那些彆有用心之人得知這萬金柱家的小丫頭是越國公主,他們肯定會對鎮國將軍府動手,可是新皇卻很器重萬將軍和萬小將軍,這兩人可是他們大齊的定海神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