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橋沒有回答,上前抬起她的下巴,彎腰俯視她。
他生得極好,即使離得這樣近,一張臉還是完美得挑不出一點瑕疵,此時他薄唇緊抿,眼神微微的眯起,似乎在審視她剛才是否在說謊。
顧晏橋的好看並不是普通的好看,而是能給人一種視覺上的衝擊力,又好看又有攻擊性,炫到讓你一眼就露怯,在他麵前無端就會生出一種卑微感和無力感。
隻是,這種好看被他身上其它的光環給弱化了,沒人會在意世界級大財團南風集團的董事長,京圈頂級權門的太子爺長得是不是俊帥。
可是,他是真的好看的,不敢說是這世間頂級的絕色,至少也是讓人奮不顧身想要飛蛾撲火的那種。
現在,這張臉就在自己麵前杵著,全然不知道他自身會給人多大的壓力。
而且這種居高臨下的位置,無端的,就讓人生出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出來。
溫菱垂著眼簾不敢直視他,長長的睫毛像破碎的蝶翼一般輕顫。
蒼白的小臉病歪歪的,唇上也沒什麼血色,看起來像個一碰就會倒下去的瓷娃娃。
顧晏橋修長的手指在她柔軟的唇上緩緩碾過,眼神一如即往的冷沉。
他低低的開口,“溫菱,在我麵前,不要把你的小心思藏起來。”
被他這樣盯著,溫菱感覺自己那點心思根本無從遁形。
她根本不敢看他,小聲的道:“小叔,你在說什麼?”
顧晏橋語氣突然冷了下來,“溫菱,你以前偷偷談過戀愛?”
手中的動作也停住了,空氣突然變得讓人有些呼吸困難。
溫菱不明白他怎麼會問這個,眼神有些迷茫的看向他。
她這樣看人時,漆黑的瞳仁有些散,帶著不知所措的茫然,顯得很幼態和稚嫩,讓人無端就想起那些小小的無助的幼崽。
就像那隻小奶貓一樣。
顧晏橋直勾勾的看了她幾眼,很滿意她的反應,壓下來的聲音低沉又冷意十足。
“沒有就好。”
簡單的幾個字,帶著無邊的冷意,驚得溫菱手心開始出汗。
顧晏橋這種人,怎麼可能容許他的身邊人有過去,即使這個人隻是暫時的玩物,也得身心乾淨,裡外如一。
她垂下眼簾,輕輕的說:“小叔,什麼過去?”
顧晏橋收回了手。
也收去了身上那露出來的淡淡的戾氣。
他看著溫菱的眼光慢慢的帶上一種冷寂的平靜。
“有點可惜。”
可惜什麼?
溫菱不敢問,因為下一秒顧晏橋把她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他手指輕撫著她柔嫩的嘴唇,聲音放緩了不少,“如果在前幾年,我也許會考慮給你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可是現在時間過了,我也沒那麼多精力,不過,我會儘量學一下。”
溫菱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迷茫的看著他。
他想學什麼?
談戀愛?
這個想法讓她不寒而栗。
和顧晏橋談戀愛?
她背上陡然升出一股寒意來,她這輩子也不敢有這種想法,這簡直比聽到外星人出現在地球上還要讓人震驚。
就在她不知所措時,李楠在後麵敲了敲玻璃門,“小三爺,東西拿到了。”
顧晏橋嗯了一聲,把溫菱放在椅子上,拿了柔軟的小毯子給她披上,“你先畫著,我出去一下。”
進了辦公室,李楠把剛拿到的u盤給了顧晏橋:“喬初語的視頻全在這裡了,你要看一下嗎?”
顧晏橋坐在老板椅上,一臉森冷的看著那u盤,那雙眸子又黑又冷,像深不見底的深淵,裡麵在醞釀著血腥的風暴。
李楠一想到過些天喬家會發生的事,不由得頭皮發麻。
手段太狠了!
兩個月前,顧晏橋找了幾個人,直接從重啟科技的股市包抄,先用輿論讓其在行業內社死。
然後又從各方麵打壓,打壓到一半又讓其看到希望,結果目的是拿到其大股東的控股權。
沒過幾天,他便直接讓重啟科技集團裡麵的技術核心全部被挖走,現在的重啟科技,就隻有一個空架子了。
兩個月內吃掉了一個國內頂級的大集團,不僅讓其從神壇跌落,還讓其家族醜聞一樁接一樁,成了業界的笑話。
這其中要用到的雷霆手段和權勢人脈,幾乎不可想象會有多龐大。
要運到的謀略和一環扣一環請君入甕的圈套,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想到的。
至少,喬家現在還在把顧晏橋當成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卻不知道他才是那個真正來收命的活閻王。
特彆是那個喬初語,還沉浸在要和長河集團太子爺封硯修訂婚的美夢中,卻不想這隻是一個夢,而且即將破裂。
李楠再一次慶幸自己不是顧晏橋的對手,不然,到最後是怎麼被玩兒死的都不知道。
顧晏橋把u盤插進電腦裡,隨手點開一個視頻,裡麵是喬初語亂七八糟的視頻。
他看了幾眼就嫌惡的關掉了,冷聲道:“李家的東西呢?”
李楠道:“李家做事謹慎,並沒有落下什麼把柄,能收集到的東西不多。”
停了一下,李楠又道:“而且李家的孫女要和西洲少爺訂婚了,小三爺,你看……”
李家一直和顧家關係匪淺,從三代以前就盤枝錯節,如果李家出事了,顧家也多少會受到牽連的。
更何況,顧家馬上要和李家聯姻了。
顧晏橋語氣冷得像冰,“訂婚而已,訂婚了就一定要結婚嗎?訂婚也是給他一個教訓,不好好收斂一下,顧家有多少家當都能被他敗光!”
“如果他再不收斂,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至於顧家,如果做了孽,自然也是要還的!”
他的聲音特彆冷酷,不帶一點兒人味兒,就好像顧家人不是他的親人,他的親侄兒是死是活,也和他沒有多大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