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菱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喃喃的道:“小叔,小叔……”
那人是酒店的工作人員,看她臉色白得可怕,眼睛看起來好像也是沒有焦距的樣子,皺眉道:“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溫菱聽不清他在說什麼,隻能聽到耳邊有嗡嗡的聲音,眼前也一片血紅,連人影也看不清。
她感覺自己如同站在雲裡,腿一點力氣也沒有,軟軟的就往那人身上靠,那人忙抱住她,“喂,小姐,你怎麼樣?”
溫菱雖然睜著眼睛,但人卻好像有些意識不清,竟然伸手就抱住了那人。
那人怕她倒在地上,隻得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識的就往縮進了那人的懷裡,蜷成了一團。
她尋求保護的樣子激起了那人的保護欲,正要安慰她,就感覺到背後傳來一股淩厲的寒意,心下一顫,轉身就看到尊貴冷沉的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正盯著他,眼裡的冰霜讓他脊背竄過一抹深深的冷意。
他哆嗦了一下,開口道:“顧,顧總……”
顧晏橋上前,從那人懷裡抱過溫菱,“我來。”
那人鬆了一口氣,忙退到了一邊。
顧晏橋把溫菱圈在懷裡,拍了拍她的臉,低聲喚她,“菱菱!”
溫菱這個時候什麼也看不到,甚至也聽不清聲音。
但此時顧晏橋身上清冽的雪鬆氣息裹在她周圍,她像是一個快要墜入懸崖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繩索一般,緊緊抓住了顧晏橋的衣服。
她蜷在他懷裡,身子抖得厲害,不停的叫他,“小叔,抱……”
“小叔,抱,抱……”
顧晏橋感覺她不對勁,摸了摸她的額頭,明明入手一片冰涼,額上卻全是細密的汗。
他眼中的戾氣一閃而過,看了一眼地上還在等警察過來處理的屍體。
然後,本就鋒利的下頜線繃成了冷硬的線條,平時就帶著冷意的眼睛此時像結了冰一樣,又冷又暗,就像巨大的冰川要崩裂一樣,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
他隻看了一眼,便仿佛像是看到了什麼厭惡的東西一般,轉身把溫菱擋在了身前,用身體擋住了那血淋淋的畫麵。
“菱菱,彆怕,我在這裡。”
溫菱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不停的重複幾個字,“抱,小叔,抱……”
顧晏橋感覺她特彆不對勁,身子也軟得厲害,怕她滑倒,乾脆就把她抱起來,像抱著個小孩一樣讓她坐在自己臂彎裡。
另外一隻手不停的輕撫她的背,“菱菱乖,不怕,我們馬上回去。”
剛轉身要走,井田衝了上來抓住顧晏橋的胳膊,表情有些猙獰,“顧先生,您還不能走!”
顧晏橋的目光刀子一樣落在對方抓住自己的手上,語氣十分冷酷,“令妹自殺我們十分抱歉,不過我們已經做了報警處理,警方馬上就要到了,井田先生最好把一切交給警方。”
井田一郎不肯鬆手,目光毒蛇一般纏向溫菱,“在場的人稱我妹妹死之前和您懷裡的小姐說了話,她是最大的嫌疑人,也是最直接的目擊者,您暫時不能帶她走!”
顧晏橋眼裡戾氣大盛,“鬆開!”
井田一郎自然不肯。
兩人僵持了幾秒後,井田被李楠強行拉開了。
李楠非常不客氣的道:“井田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辭,還有,這裡是華國,彆惹了不該惹的人,連活著回去的機會都沒有。”
井田陰冷的盯著顧晏橋,冷聲道:“華國也有法律,這位小姐是讓我妹妹致死的嫌疑人,她不能走!”
顧晏橋眯起了眼睛,聲音十分冷酷,“第一,你妹妹死在我酒店裡,嚇到了我的戀人,她現在情況非常不好,這件事,我會對你追責,南風集團幾百人的法務團隊,將奉陪到底。”
“第二,你妹妹的死會給我酒店造成名譽和經濟損失,這需要你公開道歉此事與我無關,並且賠償經濟損失。”
“第三,華國禁止使用槍支,井田你知法犯法,作為遵紀守法的好市民,我絕不姑息這種違法行為!"
他看向李楠,聲音裡戾氣很重,“李楠,馬上重新報警,並停止與井田家族的一切合作。”
李楠馬上道:“是,小三爺!”
井田一郎愣了一下,像是清醒了過來,他看了一眼自己妹妹還在地上的屍體,額上青筋暴跳。
但語氣卻顯得格外平靜,“顧總,抱歉,剛才是我不對。”
“但南風集團和井田家族合作了這麼多年,一直是雙贏的局麵,兩家不能停止合作,還請您收回成命。”
南風集團是世界頂級大型集團,涉及到的產業鏈極其多元化,一直是井田家族在東南亞和歐洲最重要的合作夥伴,這次要是和南風集團談崩了,他第一順位繼承人的位置也將不複存在。
但顧晏橋顯然沒把他放在眼裡,語氣十分冷酷,“我不在意那點錢,從今以後,南風集團將停止與井田家族的一切合作。”
井田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忙道:“顧總,您不能這樣,我妹妹愛慕您多年,今天為了您都自殺了……”
“你妹妹的死和我無關,愛慕我的人非常多,難道我個個都要回應?”
說話間,警笛的鳴叫由遠及近,溫菱突然變得極為不安。
她不停地用腦袋去蹭顧晏橋的脖子,身子抖得厲害。
嘴裡反複的重複那句,“小叔,抱……”
顧晏橋抱緊了她,轉身大步向套院走去。
回到屋子,溫菱還是不肯從顧晏橋身上下來,隻要顧晏橋把她放在沙發上,她就馬上站起來抓著他的衣服,緊緊的貼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