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橋陰冷無比的看了一眼台上的周語,起身,把溫菱抱起來往外走。
這時,台上的歌聲更深切了,那音樂像魔咒一般纏著溫菱,她覺得心都壓抑得要炸開了。
她把腦袋埋在他肩膀上,輕聲道:“顧晏橋,我很累,我們回去吧。”
顧晏橋收緊了手臂,把她抱著得緊了,“好。”
很快的,他就帶著溫菱離開了演播大廳。
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小雪,從裡麵出來的時候,冷氣撲麵而來。
溫菱抓緊了顧晏橋的衣服,“我有些冷。”
顧晏橋把她裹進自己的大衣裡,低低的道:“這樣子還冷嗎?”
溫菱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心裡冷。”
顧晏橋心下一窒,說不出一個字來。
溫菱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他已經知道的大概不差了。
這些天,他把這些年被顧家辭退的傭人和管家全部都找了回來,挖出了一些被隱埋起來的真相。
溫菱剛被欺負的時候,是知道反抗的,還一度報過警。
但每一次反抗過後,換來的是更加變本加厲的報複和淩.辱。
那些被遣散的傭人說,挨打和吃不飽還是算好的。
冬天往溫菱床上倒冰水,夏天偏要在她房間裡裝暖氣,飯裡撒細細的小釘子,死了的老鼠小貓小狗出現在她床上,那是家常便飯。
上次關溫菱那個水塔旁邊的房間,夏天的時候溫菱進去過不知道多少次,好幾次出來的時候人都脫水了,沈蘭玉也不管,後來溫菱是怎麼緩過來的,沒有人知道。
再後來,溫菱不太回顧家了,顧雪和她那些朋友,便開始在學校為難溫菱。
讓全校同學孤立她,造溫菱的黃謠,說她是小三的女兒,還有一身臟病。
剛開始學校也乾預過,但當時發過聲的那些老師,全都被開除或者被調任了。
以至於後來,沒人再敢管溫菱的事。
可能是為了能最大限度的避開顧雪和顧家人,溫菱學習非常努力,十六歲的時候考上了京師大的少年班。
也是在這個時候,顧雪弄出了一些事關人命的事,為躲風頭,就被送到了國外。
但溫菱的日子並沒有好過很多,顧雪的那些朋友繼續霸淩溫菱。
顧晏橋動用了很大的關係,找到了當年被開除的中學老師。
那老師搖頭歎氣,說記得溫菱當年被欺負得很厲害,大冬天的被人當著全校同學的麵往頭上倒冰水,座位永遠在垃圾桶邊,誰要是敢和溫菱好,就會被一起欺負。
不過,他說也是有好人的。
好像有一個男孩兒一直護著溫菱,和那些人打架。
不過後來,那個男孩兒也不見了,大約是被開除,去彆的學校讀書了。
顧晏橋特意去查了這個男孩,但什麼也沒有查過,就好像那個男孩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自然清楚這其中的原因。
顧雪當年做的事太過了,顧景禮用了很多手段,把那些年的事全部掩蓋了過去,其中肯定也包括了那個男孩。
這麼多年過去了,許多參與當年事件的人都調任了,有些還離開了京市。
所以,要重新查當年的人和事,幾乎是不可能了。
想到這裡,顧晏橋心頭湧上一種不好的預感。
但他什麼也沒有說,抱著溫菱上了車。
半夜的時候,溫菱又起了低燒,顧晏橋看著她小臉紅紅的,神智有些不清的樣子,眼中的晦澀越發的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