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漫雪一看小家夥真的要睡了,忙過去想要抱走孩子,“這小東西,睡覺前看到誰都會叫媽媽,壞毛病一直改不了。”
溫菱卻沒有把孩子給她,輕聲道:“讓我抱一會兒好嗎?”
林漫雪突然想起了什麼,沒說話,隻是偏頭看了顧晏橋一眼。
隻見那個平時很冷酷的男人此時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溫菱。
那眼神特彆複雜,像是很寵,又像是很痛。
林漫雪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憐,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轉身去了臥室。
顧晏橋就那麼看著溫菱,看著她溫柔的哄著那小孩入睡,看著那小孩睡眼朦朧,奶聲奶氣的叫溫菱媽媽。
他心中湧起極複雜的情感。
像是有一種隱秘的甜蜜,又像是痛到極致的麻木。
如果他們的孩子還在,現在應該每天都可以看到這幅景象吧。
不知過了多久,小孩終於睡著了,溫菱把他抱到臥室交給了林漫雪。
出來的時候,看到顧晏橋在院子裡抽煙。
他極少在她麵前抽煙,偶爾工作到深夜的時候會抽一兩隻解乏,像現在這樣突然就抽起來,是第一次看到。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高大的身影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隻有指尖的那一點猩紅,將他和夜色區彆開來。
莫名的,溫菱覺得這樣的顧晏橋看起來帶著一點悲傷的味道。
她心裡有些疼,上前,從背後抱住他的腰,臉貼在他背上,低低的道:“為什麼不開心?”
顧晏橋沉默了一會兒,扔掉了手中的煙頭,轉身把她抱起來往外走,“回家。”
車上,顧晏橋還是很沉默。
雖然他平時話也不多,但像這樣子突然就不說話,還是第一次發生。
溫菱靠在他肩膀上,也不說話,手卻無意的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輕輕的撫著那串他常年不離身的手串。
過了一會兒,溫菱開口道:“顧晏橋,你很喜歡這手串?”
而且,奇怪的是,這手串上的琥珀珠子,和她當時丟的那顆琥珀珠子一模一樣。
當時她還以為顧晏橋把珠子拿走串了手串,直到後來他把那珠子重新串好還給她,她才明白這琥珀是兩顆。
她喃喃道:“這是以前我們的定情信物嗎,為什麼會一模一樣?”
顧晏橋眸底閃過一抹深深的痛意,低低的道:“菱菱,要是以前我們也有過一個孩子……”
溫菱猛的直起身子,“我們以前有過一個孩子?”
顧晏橋沒回答,隻是撫了撫她手上那串小一號的珠子,低聲道:“你喜歡孩子?”
溫菱道:“當然了,小孩子那麼可愛,肉肉的,粉粉的,看了就想親。”
顧晏橋讓她重新靠在他肩膀上,輕聲道:“老爺子的壽宴快到了,明天霽霖就會過來,你要和我一起去接他嗎?”
溫菱道:“當然了。”
她對那小孩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第一眼看到那孩子,她就覺得,她和那孩子之間有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當時她以為那孩子是顧晏橋的親兒子,為此又高興又難受,後來聽說他隻是顧晏橋摯友所托付的孤兒,又遺憾和傷心了好多天。
那麼小那麼乖的小孩,怎麼就沒有父母了呢?
她輕歎了一口氣,“我也有些想他了,他那麼聰明,被帶去易家這麼多天,羅忠還讓他祭拜祖先,你說,他會不會猜到自己不是你的小孩?”
顧晏橋低聲道:“他和普通小孩不一樣,智商快超過一百八了,即使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也很正常,不過,他到底隻是個孩子,想不了那麼周全。”
溫菱出了一會神,才道:“他以後要回易家嗎?”
顧晏橋沉聲道:“這是肯定的,我會助他奪回本該屬於他的一切,這是他的使命,也是責任。”
“以前我計劃的是讓他十八歲回歸易家,再由羅忠輔佐他,現在看來,可能要不了那麼久,這小家夥太聰明了,我估計最多十五歲就能回去。”
溫菱有些不舍,“十五歲,會不會太早了?”
顧晏橋輕撫著她的頭發,低低的道:“不早了,他和普通人不一樣,等他年滿七歲後,我就會送他去凡古學院曆練。”
溫菱道:“你是說,那個專門培養天才的特殊學校?”
顧晏橋道:“是,我當年智力沒到他們要求的標準,所以沒有進去那個學校,遺憾了許多年,沒想到這在我兒子身上實現了。”
溫菱不說話了,過了好久,才小聲道:“顧晏橋,你已經很厲害了,你要是再厲害一點,我就走不到你身邊了,所以,你不要有遺憾了。”
顧晏橋輕撫著她嬌嫩的臉頰,低低的道:“如果錯過你,我的遺憾會更深,菱菱,你才是我最想要的。”
說完,他捧起她的臉,深深的吻了上去。
溫菱溫柔的回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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