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一些熱水,蜷在軟椅上,感覺稍微好了一點。
可是,全身的神經還是繃得死死的,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手術室的門。
不時有血袋送進去。
每來一次,溫菱都要緊張一次,兩個小時下來,軟椅上的布都要被她摳爛了。
好在這個時候,顧晏橋請來的醫生到了。
是一個白人醫生,四十多歲的年紀,一看就非常有經驗的樣子。
來不及和顧晏橋交談,他換了衣服就直接進了手術室。
看到他進了手術室後,顧晏橋走到溫菱身邊,握住了她的手,“菱菱,你可以放心了,他是全北美,甚至是全世界最頂尖的外科專家,隻要厲風行在他來之前沒死,他就死不了。”
溫菱無神仰起了臉,手輕輕的抽了出來,“我有些累了,肚子不舒服,帶我去休息,再找個醫生過來給我看一下。”
顧晏橋這才敢去碰她,把她快速的抱進了檢查室。
檢查的結果很快出來,有一點點動了胎氣,好好休息就不會有問題。
溫菱和顧晏橋都鬆了一口氣。
溫菱把手貼在小腹上,默默的道,寶寶,對不起,媽媽剛才太激動了,差點忘了你們。
同時,她又慶幸,這一次懷孕,比上一次好太多了,這種情況要是放在上一次,隻怕胎兒又保不住。
看她又在出神,顧晏橋把她抱回了休息室。
又讓人送來了一些吃食,可溫菱記掛著厲風行,哪裡吃得下。
兩人都各懷心事,房間裡異常安靜。
最終,溫菱還是沒熬住,睡了過去。
顧晏橋替她蓋好毯子,在她小臉上親了親,低低的道:“厲風行就那麼重要嗎?”
“我真的吃醋了,真想殺了他!”
“他敢撞我,死一百次也不夠!”
“可是如果殺了他,你會傷心,所以,我打算放過他。”
他把手指一根根的擠進她的指縫裡,眼也不眨的看著她好像一.夜之間就瘦了的小臉,“不要再想著他了,不然,我真的要生氣了。”
溫菱太累了,懷著孩子又嗜睡,這會睡得很沉。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另外一隻手很快就纏上了他的腰。
顧晏橋得到了一絲安慰,低頭在她額上親了親,“乖乖的睡,寶寶他們也不允許你出任何問題。”
說完,他也和衣在她旁邊躺了下來,順手就把人撈進了懷裡。
就這樣,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李楠才跑了過來。
“總裁,手術結束了。”
話剛落音,溫菱一下就醒了,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怎麼樣了?”
不等李楠回答,她就奔了出去,連鞋子也沒來得及穿。
李楠呆住了,看著一臉怒意的顧晏橋,不敢吭聲。
顧晏橋臉色特彆難看,但也隻能跟上去。
一出門,溫菱就看到厲風行被推了出來。
他戴著呼吸機和氧氣,臉色白得不像話,整個人動也不動,像是沒了一點生氣。
直到看到他起伏的胸腔,溫菱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顧晏橋也過來了。
醫生讓護士把厲風行推進監護室,才向顧晏橋和溫菱道:“樹枝穿透了他的胸腔,雖然沒有傷到心臟,但有一點傷到肺,其它內臟也有點出血的狀況,肋骨也有五六處中度骨折,總之,情況很複雜。”
“現在要觀察七十二個小時,七十二小時如果沒有出現腹腔感染,才算渡過危險期。”
溫菱一下腿軟了,差點沒站穩。
顧晏橋扶住她,讓她在椅子上坐下來。
醫生說完情況後,便走了。
長長的走廊又變得很安靜。
溫菱內心卻跌宕起伏。
昨天晚上一晚上她都在做夢。
厲風行血淋淋的站在她麵前,一個勁兒的質問她為什麼要背叛他,為什麼不肯分一點點愛給他,為什麼心要這麼偏。
又夢到厲風行毀了秦季兩家的合作,對外宣布秦家毀約,秦家被萬人唾罵,股市一路狂掉,父親和母親氣得都病倒了。
一晚上的惡夢讓她精疲力竭。
她靠在醫院冰冷的牆上,低低的道:“顧晏橋,我們談一談。”
“這裡是醫院,我能儘量保持冷靜,也不會甩你耳光,但你也要平心靜氣的和我說話,我要聽最真實的話,你不能再對我說一個不真實的字眼。”
顧晏橋在她身邊坐下來,低低的道:“你想談什麼?”
溫菱失神的看著地麵,輕輕的道:“當時,我被原野渡綁走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拿我去換洛櫻,哪怕隻是一秒,隻是一個想法,有沒有?”
她握緊了拳頭,有些不敢抬頭,生怕自己聽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顧晏橋無比堅定的搖頭,“沒有,我永遠不會拿你換任何人,永遠都不會,這個你不用懷疑我。”
溫菱道:“你發誓。”
顧晏橋宣誓,“我顧晏橋發誓,如果我當時有拿你去換洛櫻的想法,哪怕隻有一點點,我此生就痛失所愛,永遠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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