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鄉下丫頭是無知者無畏,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簡月走到茅神醫身邊:“師父,讓徒兒在這邊給你們端茶倒水吧!今天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件大喜事,我不想被人壞了興致。”
至於被誰壞了興致,不言而喻。
燕馨寧像被人打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她垂下眼簾,掩去眸底一閃而過的殺意。
謝楚嬌最了解這個便宜女兒了。不由在心裡冷哼:過了幾年富貴日子,心越養越大,卻不長腦子。沒把人家摁死,自己的名聲卻越來越差。來自詡燕陵才女?嗬嗬……
謝楚嬌很聰明地把自己的一雙兒女拘在身邊,不再說話。
很快,又來了幾位貴婦貴女。有同知和通判家的夫人小姐,還有參將家的夫人等。
桌子很快就坐不下了,官職低一點的隻好站著。
茅神醫也不喜歡應酬人多的場麵,基本上都是燕修遠跟同知通判自說自話,他半天才“嗯”上一聲。好在他是傳說級彆的神醫,沒人敢挑他的毛病。還得小心看著他的臉色說話,生怕一不小心把他得罪了。
好不容易到了午時,茅神醫趕緊讓燕修遠主持拜師儀式。
茅神醫的拜師儀式很奇特。
先讓簡月辨認十種普通藥草,再背上一段《醫經論》。這兩個流程過關,才到了奉茶磕頭環節。
簡月一一照做。
茅神醫喝了簡月的拜師茶,臉上露出笑容。他掏出一塊黑褐色的牌子給簡月:“這是我們茅山神醫門的弟子身份牌,你是老頭子的關門弟子,以後要勤學苦練,不要墜了茅山神醫門的名聲。”
“是,弟子謹遵師命。”簡月恭恭敬敬接過身份牌,放進自己的斜背包裡,又磕了一個頭,才站起身。
茅神醫銳利的目光掃了一圈:“老頭子的小弟子出身貧民,誰若是敢拿她的身份說事,或者背地裡欺負她,到時休怪老頭子不客氣。”
簡月心裡湧過一股暖流。
這種被人護著的感覺真好!
從此以後,她也有人護著了。
燕馨寧手中的帕子都快絞爛了。
謝楚嬌不動聲色,臉上依然掛著得體的微笑。實則心裡比燕馨寧還難受。
燕修遠作為官員代表說了幾句勉勵的話:“既然茅神醫選中你做弟子,你肯定有過人之處。希望你早日繼承你師父的衣缽,成為一代名醫。”
“謝謝府主大人教誨,民女謹記在心。”簡月行了一禮。
到目前為止,燕修遠給她的印象還行,她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排斥他。
謝楚嬌也代表女眷說了幾句,簡月照樣行禮感謝,好像之前的口水戰沒發生過一樣。
燕修遠暗暗點頭。
此女識大體,有容人之量,也分得清輕重,怪不得能入茅神醫的眼。他不由看向自己的大女兒,大女兒之前可是執著要拜茅神醫為師的,她現在肯定心裡不好受吧?
燕修遠一愣。
是他眼花了嗎?馨寧眼中的嫉恨是怎麼回事?他的女兒可一直都是個胸懷坦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