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很多人都朝簡月看過來。
簡月朝著發聲處掃視過去,一個瘦小的男人迅速藏入人群中。
簡月麵色不改,淡定從容走到燕修遠麵前問:“父親,發生了什麼事?”
燕修遠臉色難看,看了一眼薛廣恩道:“十裡香酒坊賣出的酒喝死了人。”
簡月看向躺了一地的人,一臉薄怒:“為了陷害十裡香酒坊,竟然害得這麼多無辜人身死,幕後凶手罪該千刀萬剮。”
薛廣恩和王通判等人:……感覺被內涵到了。
“父親,我查看一下他們的死因可以吧?”簡月故意無視其他人,直視著燕修遠問。
沈參將蹙眉:“禦史大人在此,由不得燕姑娘胡鬨。”
燕修遠急忙道:“月兒,這位是上京來的巡察禦史薛大人。”
簡月這才裝作驚訝地轉過身,行了一個福禮:“民女燕顏月見過薛大人。”
孟同知在一旁陰陽道:“燕姑娘,你是戴罪之身,應該下跪給禦史大人磕頭。”
燕修遠聞言冷冷掃了孟同知一眼。他還沒怎麼著呢!就迫不及待想落井下石?
嗬!
簡月挑眉,不卑不亢道:“孟大人說這樣的話很不合適。受害人死因不明,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月宅的人跟受害人有關,孟大人怎麼就確定我是戴罪之身了?莫非,你知道什麼?”
孟同知臉色微變:“事實明擺著,你再胡說八道,本官治你一個誣告之罪。”
簡月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似笑非笑道:“孟大人是官,我是民,孟大人說什麼便是什麼。孟大人非要給我安個罪名,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你……”孟同知氣個倒仰。
他從來不知道,這個鄉下來的丫頭居然如此牙尖嘴利。
王通判忍不住發作燕修遠:“燕大人,雖然你的女兒以前養在鄉下,粗鄙不懂禮數。但當著禦史大人的麵這麼猖狂,看來是你給的底氣嘍!”
簡月槍頭立刻對準王通判:“我是長在鄉下,我是粗鄙不懂禮數。請問王大人,我哪一句話說錯了?你說我有罪我就有罪嗎?難道你們給百姓定罪是全憑自己的意願,而不是根據事實?還是說,隻要你們認定有罪,就不允許彆人自證?”
薛廣恩眼神幽暗。
他本以為一個從小長在鄉下的丫頭看見這麼多死人,會被嚇得六神無主,驚慌失措。沒想到她就像見慣了生死一樣,從容鎮定,條理清晰。
她同王孟二人說話,處處在挖坑,每一句都在向人暗示,她是無辜的。誰定她的罪,誰就是在給她羅織罪名。
好厲害的一張嘴,好縝密的心思!
薛廣恩收起對簡月的輕視,重新審視起這個人來。
簡月對薛廣恩道:“大人,既然人是死在酒坊門前,且在沒有定罪之前,作為酒坊的東家,我們對死者死因應該有知情的權力吧?”
薛廣恩眉眼犀利嚴肅,一口拒絕:“死者是喝了你們賣的酒死亡的,這是不爭的事實,任你怎麼狡辯,也無法擺脫重大嫌疑。燕姑娘還是乖乖配合查案,彆在無理取鬨。”
簡月臉色一沉:“請問薛大人,怎麼樣才算乖乖配合查案?難道隻要是你們認定的嫌疑人,就不能喊冤?你們說我們有罪,我們就必須有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