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偷懶。
想著扔完垃圾就回去,這麼點路,好像帶不帶圍巾也沒關係。
邵溫白當真看不明白她的打算嗎?
隻不過看破不點破罷了,默默將自己的圍巾給了她。
“你剛才問黎教授和張教授為什麼不要孩子,他們不是不想要,而是黎教授的身體不好,要不了。”
那個年代,女人生不出孩子幾乎等於被判了死刑。
張教授家裡接受不了,逼著兩人離婚。
黎教授出於愧疚,也不想糾纏,所以主動提了,自己來當這個惡人。
可張教授死活不同意。
“……我聽說,張教授當年為了挽回老婆,主動登報,跟家裡斷絕了關係。愣是二十年沒來往過,後來家裡人慢慢接受了這個現實,才又重新走動起來。”
“但關係也不大親近了。”
黎教授本就是孤兒。
張教授為了她,也把自己變成了孤兒。
從此,他們的人生隻有彼此。
蘇雨眠聽完,目露怔忡:“那個年代,真的很好……車馬慢,書信遠,一生隻夠愛一個人。”
她看著前方。
邵溫白則看著她。
你眼中有風景,同時也是彆人眼中的風景。
蘇雨眠呼出一口氣,液化成白霧,像凝結的霜露。
她喃喃道:“也不知道今年會不會下雪……”
去年不算下,因為隻飄了一點雪花,落在地上瞬間化成水,根本沒墊起厚度。
前年倒是下過,但那時她正跟江易淮賭氣,根本沒有看雪的興致。
如今回想起來,真是太傻了。
白白錯過了那麼多好時光和好風景。
兩人走了二十多分鐘,消食效果很明顯。
邵溫白見她已經開始對著手心哈氣:“走吧,回了。”
“誒——好!”
月光下,寒風中,兩人並肩往回走。
……
第二天一早,蘇雨眠還沒醒,就聽到敲門聲。
“雨眠——雨眠——”
邵溫白?
她猛地睜開眼,以為出了什麼大事,立馬翻身下床,跑去開門——
“教授?!怎麼了?!”
那一瞬間,她甚至想過是不是地震了,要逃命。
邵溫白一愣,“你……先穿好衣服,外麵下雪了!”
蘇雨眠這才意識到自己隻穿了睡衣。
雖然是長袖長褲,並沒有暴露什麼,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
“下雪了?!真的嗎?!”
“你看看窗外。”
蘇雨眠立馬拉開窗簾,推開陽台門,凜冽的寒風吹在臉上、身上,嗆得她鼻子難受。
然而接下來看到的景色,又讓她覺得再難受也值了。
隻見大地雪白,銀裝素裹。
房簷上,樹杈間,都堆積著白絨絨的雪團。
天空洋洋灑灑飄著雪花,羽毛一般,旋轉落地。
仿佛天堂投遞到人間的書信。
“真的下雪了——”
“好漂亮啊!”
此時,站在門口的邵溫白也笑起來,“你先洗漱,我在樓下等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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