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樹枝都在伺機而動,哪怕綴著翠綠的樹葉,披著粗糙的褐色樹皮,它們此刻也根本不像是植物,它們更像是動物,比如蛇……
丁鐺哆哆嗦嗦地躲在兩個男人後麵小聲地說“我們身後有一扇門,我們要不要先去屋子裡躲一會兒?”
雲臻看了一眼丁鐺說的那扇門,這門與其他房門不太一樣,看起來更像是一間小型的會議室。
他點點頭和樂萬對了一下眼,對他說“等會兒看準時機,丁鐺先進,你再進,我來斷後。”
“你斷個屁呀!丁鐺先進,你進,然後我來斷後。”樂萬憋不住說了回粗話,偶爾他也希望自己這位朋友不要這麼善良。
“你彆鬨,你什麼身手我不知道?天天熬夜打遊戲的人反應能有多敏捷?”雲珍緊緊盯著一根已經探到他們跟前的樹枝。
那樹枝晃晃悠悠地試探著往前,被樂萬的皮靴擋住了去路。
雲臻直覺這些樹枝已經在暴動的邊緣了。
他緊緊拉著樂萬,慢慢往後退,退到門邊後立刻催促丁當趕緊進門,不能再猶豫了。
這些樹枝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丁鐺一個閃身便進了門,將門半開著招呼他們“快進來!”
雲臻剛想催促樂萬動作快一點,就被樂萬一把推進門內,然後他快速地抓住一根想要襲擊雲臻的樹枝,厲聲喝道“彆耽誤時間了!快!”
雲臻踉蹌著被塞進門裡,他轉身想拉樂萬,但是樂萬已經被樹枝纏住了一隻手臂。
樹枝的力量大到超過樂萬的想象,樂萬隻覺得自己的手臂快要斷了。
他忍不住慘叫出聲,雲臻一隻手將他拽進懷裡,另一隻手伸上前。
寒光乍現,一把小巧的美工刀出現在他指尖,單薄的刀片很鋒利,乾脆地斬斷了纏住樂萬手臂的樹枝。
在一旁的丁鐺也配合默契,一把將樂萬拽進門裡然後“轟”的一下關上沉重的木門。
樂萬靠在木門上喘著粗氣。苦中作樂地朝雲臻豎起剛剛被纏住的手臂“謝了哥們兒,欠你一隻手。”
雲臻揉揉他汗濕的短發,剛想說什麼。
忽然樂萬那隻手臂上殘存的樹枝竟然仿佛有了意識將他高高提起來,然後樂萬整個人都被吸在了門上,與木門連接的地方竟然將樂萬的身體吸了進去。
樂萬慘叫著、掙紮著,但是毫無用處。
雲臻和丁鐺見狀連忙上前用力拉扯著,但是他們的力量太過於渺小。
樂萬的下半身消失在木門中,他裸露在外麵的皮膚漸漸變成了棕褐色,他的頭發變成了細小的樹枝,他的眼睛變成了翠綠的樹葉,他的嘴巴變成了樹洞。
漸漸地,樂萬不動了,他卡在木門上的上半身已然化成了一棵沒有生命的樹人雕像。
雲臻已經嚇傻了,他茫然地轉頭去問丁鐺“怎麼辦?”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裡蓄滿了眼淚,他這個此刻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就在剛剛他失去了自己的朋友。
這個朋友在五分鐘前還是一個活蹦亂跳的臭小子,這個臭小子才救了自己的命。
丁鐺此刻也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她兩隻手抱著雲臻的胳膊可憐巴巴地說“雲老師!我們不能留在這裡!這裡太危險了,我們得想辦法出去!不然樂萬老師就白死了!”
此刻雲臻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思考求生的事,他被動地被丁鐺牽著打開了牆邊的另外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