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這棵銀杏樹頗為高大,樹下用白色的石子鋪成小路。
兩條石子路把錦語的田分成了兩半,一半種著一些小青菜,一半架著黃瓜藤。在這些巴掌大的小田地旁邊種著一些矮矮的花草。
按理說,這場景傅七看過無數次,但是他卻隻有一種眼熟的感覺,眼熟到他甚至覺得差了些什麼,比如這樹下原本應該有一張椅子。
好心煩!傅七閉上眼睛,捂住臉,感覺煩透了。
入睡時,傅七看著窗外的銀杏樹,心已經好似漸漸冷了下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錦語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
他手裡的瓷活也一天比一天地多,不知不覺間,他也攢下了能工巧匠的盛名。
先前的那位九王爺邀請了好幾次讓他去自己的私窯,但是他都沒有同意。
他現在這個瓷窯是朝廷的,就算是王爺的私窯也是比不過的。
隻不過不知為何這個九王爺格外執著,讓瓷窯的管事找了傅七兩回不說,還親自走了一趟瓷窯。
對於貴人的屈尊降貴,傅七心裡更多的是疑惑。
士農工商,工也就比商人要好一些,但是也一樣地位卑賤。
一個小小的窯人至於讓金尊玉貴的王爺親自接見嗎?
後來聽管事說,是他的有一尊白瓷讓皇上特彆喜歡,所以王爺才上了心。
傅七聽在耳朵裡,卻沒有放在心上。莫怪他多疑,隻是這個理由實在有些過於單薄。
權利的爭鬥固然精彩,但是他現在隻是一個螻蟻。
那九王爺看他頗有些軟硬不施的樣子就沒有再提及此事,隻是有空就會過來和傅七交流瓷器的事。
傅七覺得九王爺大概是真的喜歡這門手藝。
傅七很快就把這段插曲拋到了腦後,他現在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就盼著孩子快快降臨到這個世上,讓他的生活更圓滿。
瓷窯不管飯,有時候工作重的話窯人們會自己帶飯或者家裡給送飯。
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錦語都舍不得讓傅七自己啃冷饅頭,都是她拎著食盒親自來送。
其間還被九王爺撞見過一次。
錦語雖然是農家出生,但是性子卻是極穩重的。
見了貴人,行禮唱諾半點沒有失禮。
就連瓷窯的管事都說傅七的娘子比起大戶人家的主母也不逞多讓。
錦語的好,傅七自然是最知道的。
她就像一個完美的妻子。
即便傅七的腦子有時候會犯病,冒出一些不知所謂的念頭,但是這個結論是無須質疑的。
他的毛病不敢跟彆人說,哪怕是錦語。因為他懷疑自己有可能得了瘋病,不然怎麼會這樣?
時不時腦子裡就會冒出一些奇怪的詞語,有時候還會有一種抽離現實的感覺。
這不是大夫說的離魂症是什麼?
不過他安慰自己或許隻是有些小毛病,就像風寒一樣。忍一忍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