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黑壓壓的一片烏雲之下,隨著電光閃過便是震耳欲聾的雷聲。
那雷聲近在咫尺,讓我嚇得蹲在原地捂著耳朵。
我幾乎以為自己要魂飛魄散了,等我再抬起頭來卻發現佛龕上的香爐竟摔在了陸時晏麵前。
裡麵點燃的香斷成了兩截,香灰灑落一地。
這突如其來的驚變讓費力撐著拐杖的奶奶也嚇得身體癱軟下來,張媽眼疾手快扶住了奶奶。
“老太太。”
陸時晏本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麵前砸下來的香爐也讓他心緒不寧。
奶奶臉色大變,哆哆嗦嗦著身體道:“天雷轟頂,香斷人亡,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奶奶,我什麼都沒做,這隻是湊巧罷了。”
王媽知道老太太一向最信這個,便趕緊叫來傭人將佛龕打理一下。
“老太太,這都是巧合罷了,你彆往心裡去,還是先去床上躺著。”
“王媽,最近我這心老是跳得飛快,每天我都會夢到菀丫頭,這都十幾天了,那丫頭從來不會這麼久都不給我打電話的呀。”
陸時晏臉色大變,他知道我對奶奶的感情很深,平時就三天兩頭常來看奶奶。
即便不得空也會給奶奶打電話,我不理他也不可能不理奶奶。
陸時晏心慌意亂,“奶奶,這些天蘇菀當真沒給你打一通電話?”
奶奶瞪了他一眼,“我犯得著拿這種事來騙你?”
我看到陸時晏的臉色慘白,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好似手腳都有些發軟站立不穩。
嗬,他終於意識到警局那件帶血的婚紗有問題了嗎?
門外傳來傭人的聲音:“老太太,您的包裹,是四小姐寄過來的。”
一聽到四小姐,陸時晏快步上前將包裹給接了過來,寄件人確實是我的電話和姓名。
這個包裹的出現讓他的神色放鬆了不少,他迅速打開包裹。
木盒子裡放著一個護身符,還有一張我給奶奶留下的賀卡。
這是我結婚前特地去靈山三拜九叩給奶奶求來的護身符,希望她身體健健康康的。
那時我做好了婚禮結束就離開的打算,因此提前聯係了常給我送快遞的小哥,拜托他在今天將東西送過來。
還好,奶奶的生日我還是趕上了。
她看著賀卡,手裡拿著平安符,眼淚又出來了。
張媽趕緊寬慰道:“這可是靈山寺的靈符,我聽說這種符不是隨隨便便花錢就能買到的,得心誠者從山腳三拜九叩到山頂,寺裡的高僧才會開光賜符,菀小姐多好的孝心啊。”
奶奶這才打消了心中的不安,“這丫頭禮物都送過來了,人應該在路上來了,你讓人去大門處接她。”
“好好好。”
一旁的陸時晏直勾勾盯著奶奶手裡的符,他拉住了張媽的手,“張媽,你說求這種符得三跪九叩?”
“是啊,從山腳到山頂,一共三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步天梯呢,求符的人得花費一整天的時間,那身體差的好多暈在了半途。”
我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他遭遇地震那年出發前,我送他到機場,笑眯眯送給他一個護身符。
他從來不信神佛,見我送的才丟到了錢夾裡,他摸著我破皮的額頭問我怎麼回事?
我笑笑說不小心磕到了,他也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