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晏雖然很著急,隻能按照規章辦事。
他目送黃嶼進入警戒線以內,我跟在黃嶼身邊聽到法醫壓低了聲音:“黃隊,我們在昨晚使用了盧米諾試劑,好在這兩天市區天氣好沒有下雪,我們在一些石塊下麵發現了大量的熒光反應。”
盧米諾試劑會對血液產生反應,他們在黑夜裡對這片區域噴灑了試劑,就能清晰看見血液了。
法醫便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將一些殘存不多的血液采樣,並且將血液痕跡再現出來。
看著那些歪歪扭扭的痕跡,我想到了那一夜自己捂著受傷的傷口,一邊跑一邊按下緊急聯係人的電話。
我多麼期盼著陸時晏能早點接通電話,那時候我的體力已經不支。
身體轟然倒在水邊。
因此這片區的血是最多的。
黃嶼看著那複原的血跡神色複雜,法醫道:“好在這是冬天河水枯竭,沒有漲水,隻是下了幾場雪而已,有的血跡滲透到泥沙和石頭縫隙裡,對方以為會被水全部衝走,沒想到法網恢恢,留下了痕跡。”
“比對過了嗎?”
“嗯,和婚紗上的血跡樣本吻合,是屬於蘇菀身上的血液。”
黃嶼回頭看了一眼,基本上血液的痕跡範圍延伸了幾十米。
“她是在那邊被捅,然後跑到這來的,血流了一地。”
“目前看是這樣,蘇菀小姐體重接近一百斤,她的血液總量大約是35004000,從刀口以及這一路的距離來看,即便沒有捅到要害,她也會血流身亡,活下來的概率不大。”
“你說什麼?”陸時晏不知道什麼時候闖了進來。
“你說誰活下來的概率不大?”陸時晏雙手抓著法醫的白大褂衣領,雙瞳一片赤紅道。
“陸先生,請你不要乾涉我們辦案,請你離開。”
“我不走。”陸時晏一把推開來拉他的民警。
黃嶼看到他這個樣子有些惱羞成怒,“陸先生,一個多月以前你是怎麼說的?你根本就不在意你太太的死活,你現在又裝作這麼情深的樣子給誰看。”
他揪著陸時晏的黑色大衣,指著這一路的痕跡道:“你睜開眼睛看看,當晚蘇菀被人捅了一刀,她一路上流了多少血?她是活不下來的!”
陸時晏看著地上殘存的痕跡,已經被大自然磨滅了一大部分,就算是這樣所遺留下來的血跡仍舊很多。
可想而知那一晚我究竟流了多少血。
黃嶼鬆開了他的身體,陸時晏的雙腿微曲,慢慢滑落跪在了我最後倒下的位置。
他顫抖著伸手想要去觸摸,“菀菀。”
“陸先生,請不要破壞現場。”他的手被人抓了個正著。
我看到陸時晏的眼中滲滿了淚水,兩行淚水就那麼流了下來。
他顫著聲,手足無措地解釋:“那晚她給我打了求救電話的,她讓我救救她,她說她要死了……”
“啪”的一聲,陸時晏狠狠往自己臉上抽了一巴掌。
“明明我就在河對岸放煙花,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為蘇菀在開玩笑……”
說著他又瘋狂朝著自己的臉上抽著耳光。
一下又一下,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全身抖得十分厲害。
紅著眼跪在地上語氣淒慘道:“蘇菀,你死了,我該怎麼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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