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冰涵聽到這莫先生是西康人的時候有一些驚訝,心說這麼大歲數了還在省城打工。
可轉念一想,這些年從西康走出去的人很多,全國各地都有,尤其是一個沿海城市,據說西康人比當地人還要多。
尤其是到了莫先生這個年紀,再回來有這種感慨再正常不過了。
“陸主任,這座橋為什麼叫做韓信橋?”
莫先生停在橋頭的碑前,指了指上麵的字問道
“嗯,莫先生,您彆一口一個陸主任了,聽著怪彆扭的,叫我小陸就行”
陸冰涵說的也是實在話,本來這個莫先生的打扮就有點仙風道骨。
再一口一個陸主任,旁邊路過的行人都隱隱側目。
“好好好,那我就托大叫你一聲陸兄弟吧,你也彆叫我什麼先生不先生了,叫我一聲老莫?”
老莫最後一句話的尾音明顯上揚,似乎在征求陸冰涵的意見。
陸冰涵笑著點了點頭
“據說當年韓信領兵進西康的時候,曾在沁水河邊安營紮寨。
後來在建這座橋的時候,就以韓信命名了,其實就是為了搞旅遊宣傳。”
“那陸兄弟可知道,韓信在成名前曾受過胯下之辱?”
被老莫沒來由的問了一嘴,陸冰涵有點措手不及,這個故事他當然知道。
韓信年輕時靠釣魚換錢維持生活,經常受一位靠漂洗絲棉老婦人的施舍,屢屢遭到周圍人的歧視和冷遇。
一次一群惡少當眾羞辱韓信,有一個屠夫對韓信說
你雖然長得又高又大,喜歡帶刀配劍,其實你膽子小得很。有本事的話,你敢用你的佩劍來刺我嗎?
如果不敢,就從我的褲襠下鑽過去。
韓信自知形單影單,硬拚肯定吃虧。
於是,當著許多圍觀人的麵,從那個屠夫的褲襠下鑽了過去。史稱“韓信胯下之辱”。
這老莫難道是借著韓信來提點自己呢?
陸冰涵有點不太相信,這個人畢竟是楊家偉身邊的人,看的出來楊家偉對他很尊敬,而他又跑出來見自己。
這背後一定有什麼深意,或是受了楊家偉的某種指使。
不能怪陸冰涵草木皆兵,楊家偉明裡暗裡的出招治他,而且從今天開始可能會變本加厲,他不得不防著點啊。
“莫先生有何賜教?”
陸冰涵直接反問道。
“陸兄弟今日受的委屈和韓信當年的胯下之辱,孰輕孰重,我想陸兄弟比我清楚。
但是陸兄弟想過沒有,哪個大英雄在成名之前不是磕磕絆絆,困難重重,受儘了白眼。
那當他們成功的時候,為什麼不把過去的屈辱隱藏起來反而公之於眾呢”
老莫轉頭看向陸冰涵語重心長道
“那是因為這些是他們成功的必經之路,正是因為他們承受住了失敗。
才讓他們從廢物變成了人物,從蠢材變成了人才,陸兄弟,你說我說的對嗎?”
陸冰涵沒有想到老莫能和他說出這些話。
在他的意識形態裡,一直認為世界上所有的勸導之詞無非隻有兩種,一種是發自肺腑的期盼,而另一種是言不由衷的敷衍。
顯然老莫屬於前者,因為他從老莫的字裡行間,從他的神態上看的出來。
此時的老莫完全不像是和外人在說話,而是像家裡的長輩一樣,言語當中帶著期盼。
“你為什麼要幫我?”
陸冰涵盯著老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