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縣的油糕非常出名,早市上每隔五六家攤位就有一個油糕店,稍微有些生意頭腦的人還把油糕做成成品賣往全國各地。
此時陸冰涵正帶著於糧一行人坐在一家油糕店內大快朵頤。
老板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初春的早上還有些寒意,但老板卻穿的非常單薄,一手在翻著鍋裡的油糕,另一隻手不停的擦著額頭上的汗。
就在陸冰涵他們結賬準備離開的時候,一直在忙碌的老板突然對著後廚方向大聲叫嚷著
“老莫,老莫,過來看下鍋!”
剛走出油糕店的陸冰涵突然身體一震不由的往店裡望去,不一會從後廚走出來一個人,雖然捂得嚴嚴實實的,但這個身影陸冰涵太熟悉了。
他死死盯著那人,那人完全沒有留意到不遠處的陸冰涵,油鍋前非常的熱,就在那人摘帽子的一刹那,陸冰涵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他安排於糧等人先去項目上,轉身又進了油糕店。他來到一個角落坐下,這個方向可以直觀的看著那人。
從後廚出來的老板看到又返回來的陸冰涵不禁問道。
“老板,沒吃好?”
“您家的油糕不錯,我再買些帶走!”
陸冰涵故意說的很大聲,站在油鍋前的那人聽到聲音明顯停頓了一下,扭頭朝他的方向看來,隻見陸冰涵正一臉微笑的看著他在招手。
油糕店的後院外一條泥濘的小路上很少有行人經過,此時陸冰涵正和那人對視而立,這個人就是失蹤很久的老莫,莫不悔。
“先生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
陸冰涵拿出香煙點上一支,一臉玩味的看著老莫。
“陸兄弟,就不要再調笑我了!”
“為什麼要害於糧!”
麵對陸冰涵的突然發問,老莫明顯有些驚慌失措,他無助的看著陸冰涵,隻是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陸冰涵對於眼前這個人可以說是又愛又恨,這個人在自己無助的時候確實幫助過自己,他告訴自己韓信忍受胯下之辱,將太史公的史記贈與自己。
但他和於糧差點都命喪他手,可以說和這個人有著血海深仇,就是這麼一個亦正亦邪的人,此刻的陸冰涵卻有點恨不起來。
已經過了春秋的年紀,滿頭的白發,皺巴巴的工作服上麵沾滿了油點,雙手極為粗糙,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風采。
尤其是麵對陸冰涵的發問,他那份無助不像是裝出來的,這半年多的時間他到底經曆了什麼,當初又為什麼會憑空消失呢?
“陸兄弟,如果你的至親被人脅迫受到傷害,你會怎麼做?”
老莫沒有了往日的高深莫測,說話也不再打機鋒,直截了當的問著陸冰涵。
“保護家人,絕不容情!”
聽著陸冰涵的話,老莫似乎是找到知音一般,堅定的點著頭。
即便當初是被莫四海趕出家門,他也沒有忘了家規,尤其是他們這個行當,不能無緣無故的去害人,否則下場是很慘的。
但三哥被圈禁,侄子被傷害到那種地步,老莫在交給於糧春秋筆的時候,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和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