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心蘭是個小圓臉,嘴角邊帶了兩個小小的酒窩,見人就笑,看著挺有福氣的模樣,眼前的丫鬟生得杏眼桃腮,體態嫋繞,倒是比她這個小姐還出挑。
顯見的,給了她這麼一個丫頭是存著怎樣的心思了。
這是要讓丫頭搶走她未來丈夫的寵愛呢。
盧心蘭對一旁的紅桃道:“右邊那個呢?叫什麼名字?又會一些什麼?”
右邊一個倒是老實不少,道:“回姑娘話,奴婢紅桃,奴婢會算賬。”
紅桃腦袋一直垂著,並不抬頭,一副老實的模樣。
但是這丫頭的城府,一看可就比外露的紅杏來得深。
“都退下吧。”
兩個丫鬟退下了。
招財道:“姑娘,這兩個丫鬟留不得啊。”
“無妨,留不得有留不得的用法!”
“對了,陪房的賣身契都送來了嗎?”
“這,這,夫人隻給了大小姐那邊陪房的賣身契,您這邊的陪房,夫人並沒給賣身契。”
盧心蘭便道:“那我便去問一下我那‘記性不好’的母親。”
隨後盧心蘭帶著招財進寶,來到羅氏所在的海棠院。
見了羅氏,盧心蘭也不廢話,直接道:“娘,把陪房的賣身契給我。”
羅氏聽了這話,臉色有些不好看。
前兒夜裡,盧大人狀若無意提點:“心蘭到底年齡小了一些,你又是她的親娘,便多看顧幾分,那陪房的賣身契,且先不給她,免得她看不住人!”
“畢竟,國公府這樣的地方,不是她這樣的小丫頭能高攀上的,既然嫁過去,少不得你這個做娘的多提點。”
羅氏聽了這話,自是點頭聽下。
她一向唯盧大人的話是從。
現在見親女開門見山要陪房的賣身契,她沒好氣的道:“你還小,這陪房的賣身契還是娘幫你收著吧,免得你轉頭被人給哄走了。”
“娘都是為你好,你要聽話,你要懂事!”
盧心蘭見了羅氏這番作態,便知又是那表麵和善忠厚的繼父給她使絆子了,這繼父在外頭的時候,人人都說他的好,都說他和善忠厚老實,對盧心蘭這個拖油瓶視如己出,比對親女還要好。
但閉緊門戶過日子,也隻有盧心蘭自己才知道這繼父的德行。
這繼父的確從不責備盧心蘭,更是在羅氏說盧心蘭不好的時候,會幫著盧心蘭說幾句“好話”,但繼父說的話,不但沒有讓盧心蘭母女關係好一些,反而關係越來越惡劣。
羅氏也越來越寵愛盧大人的親子女,家裡有的資源,都緊著盧大人的兩個親子女使用,反把自己親女盧心蘭當做丫鬟使喚,不斷給盧心蘭使絆子。
儘管盧心蘭是一個豁達之人,卻也免不了對這個親娘心生怨懟。
畢竟,如果沒有下人的賣身契,這些下人管理起來的時候,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這些從盧府出來的下人,到底是盧家的下人還是她盧心蘭的下人?
而她這個娘,是真的不懂這裡麵的彎彎繞繞嗎?隻怕未見得!
盧心蘭沉默了一下,道:“娘你對我,可真是‘太好了’!”
羅氏有些心慌,不過轉頭又想,這丫頭既然是她生的,便是再有間隙又如何?一個大大的孝字壓下來,她難道還敢反駁自己親娘不成?
而且,自己的養老,從來都是靠的是兒子,這女兒啊,到底是給外人養的,何況還是一個拖油瓶?
終歸,自己拿了這賣身契,也不過想讓這丫頭以後多幫襯娘家罷了。
畢竟一個女人最靠得住的,難道不是自己的娘家嗎?
羅氏越想越理所當然!
盧心蘭如果知道羅氏這心理活動,隻怕更寒心。
就盧家這樣的人家,哪裡有人給她依靠?
他們不從她身上刮下來一層皮,那就謝天謝地了!
終歸不是親生的,倒也情有可原!
可羅氏是她親娘啊!竟也處處算計親女!
盧心蘭毫不留戀的離開了正院。
數日以後,盧心蘭的弟弟盧擅武從嵩山書院回到家中,盧心蘭出嫁的日子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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