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落二人來到山門處時,人幾乎都已經到齊了,他們臉上的神情有的凝重,有的興奮,互相寒暄,交換自己的姓名。
落寒英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濟道雲,他的長相在修真界算不上多麼驚為天人,但是他言行舉止間的氣質真的讓她無法挪開眼睛。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落寒英知道這不是描述人的,但是刹那間腦海中就浮現出這句話,他似觸手可得的夜光,又如同遙不可及的冰輪。
落寒英用手肘捅了捅阮茶煙,微揚下巴示意【“那個就是小師叔濟道雲吧?
不愧是玉塵道尊教出來的徒弟,他的氣質和玉塵有點像誒。”】
【“你說得不錯。”】阮茶煙拉著落寒英上前行禮,然後預備站進人群中。
卻不想濟道雲看著落寒英行禮道“你就是雪辭吧?聽說你頓悟時生有異象,對詩文多有見解,日後還望賜教。”
落寒英回了一禮,沒有什麼顯著的情緒外露,皮笑肉不笑道“小師叔言重,弟子對您的名號是如雷貫耳,以您為榜樣,接下來還要靠您提攜才是。”
【“哦吼!哇吼!”】落寒英猴叫幾聲,【“他聲音真的好好聽!”】
阮茶煙“……”真是沒救了,看到長得好看的、聽到聲音好聽的就發癲。
濟道雲笑著點了點頭,又問阮茶煙“怎麼不見金祀?”
阮茶煙道“哦,他嫌小孩子吵嚷,所以委屈自己待在靈獸袋裡睡覺了。”
一群幾百歲的老祖宗,在他眼裡不過是嘰嘰喳喳的小孩子。
濟道雲眉眼溫柔,帶著淺淡的笑意“真是意想不到,還以為他出來後會大鬨一番呢。”
“在陣法中的一千多年裡金祀改變了很多,還要多謝慈安道尊曾經對他的照拂。
如果不是慈安道尊飛升前的陪伴和授課,還有留下的玉簡書籍,想來他一出來是要作惡的。
是慈安道尊改變了他。”
阮茶煙猜他是啟繪仙的弟子,所以清楚金祀的事情,於是替金祀講了兩句好話,在道尊那裡刷刷他的好感度。
濟道雲不置可否,拍了拍手,示意眾人安靜“我召集諸位於此的原因已經悉數告知,此次宗門委派任務的凶險也一再強調,希望諸位心中做好殉道的心理準備。
現在諸位尚有反悔的機會,倘若我們出發,就沒有回頭的可能。
有不想參加任務的弟子,現在就能離開此處。”
【“我靠?!殉道?!真的假的?!”】落寒英悄無聲息看向阮茶煙。
阮茶煙沉默幾息,道【“說實話我不清楚,華士清和濟道雲都沒跟我說過這種話啊,我怎麼不知道這麼危險?”】
人群中的少年熱血沸騰地接話“小師叔!我們既然來了就有心理準備!才不會後悔呢!我們快出發吧!”
稀稀拉拉響起幾聲附和。
濟道雲的神識在眾人麵上掃過,見無人萌生退意,溫柔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將宗門的靈石、法器交予你們。”
他一邊分發乾坤袋,一邊提醒眾人裡麵有多少資源,法器如何使用、丹藥如何服用。
濟道雲祭出一個小巧的方舟,掐訣念咒間,方舟膨脹變大,眾人跟隨他的指示陸續登船。
濟道雲將靈石放置在方舟上的陣法當中,風帆揚起。
落寒英和阮茶煙並肩而立,看著在視野中消失的示刃宗,心中五味雜陳。
【“下次回來,起碼得是半年後了吧?”】阮茶煙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