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寒英打量了一圈昏暗屋內的擺設,屋子裡沒有幾件家具,炕上鋪著灰撲撲的獸皮,窄小的窗戶透出一點外麵的微光來,窗戶縫被毛絮塞滿,堵住凜冽的寒風。
唐茶仙拿出粗糙的廣口杯子給三人倒了熱水,在火爐旁坐下問“恁、你們是打哪兒來的啊?”
濟道雲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我們自西蠻神州而來。”
唐茶仙聞言道“西蠻神州?誒呦,那離俺們這兒可挺老遠啊,聽說那邊也沒比俺們這裡強多少,但是好歹天氣沒有這麼壞,你們怎麼來俺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濟道雲禮貌地微笑著說“我們是苦行修,因此便徒步到了這裡。”
落寒英忍不住插話道“我聽到你喊杜念興‘當家的’,你們的關係……?”
她欲言又止,心說這是什麼情況啊?
唐茶仙神情自然“哦,我們是兩口子。”
盛斯臣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掩唇咳嗽起來。
文熙俊表情複雜“兩口子?你們怎麼是兩口子?”
唐茶仙納悶地說“我們怎麼就不能是兩口子了?我們小時候穿一條開襠褲長大,到大了互相看對眼,家裡就讓我們拜火(成親)了。”
盛斯臣垂眸看了看積垢的木桌,抬眼問“這麼說你們祖祖輩輩生活在此處?”
唐茶仙吸溜一口熱水,點頭“嗯。”
濟道雲不動聲色地繼續打聽“我看你們二人的長相也不像北巘神州的人啊,你們的長相有些像東萊神州和南樾神州那邊的人。”
唐茶仙眼神中透露出些許迷茫“是嗎?應該是因為我們家祖上有那邊血脈的原因吧。”
濟道雲聽到這個回答,隻是笑著點了點頭,沒有發表看法。
落寒英想起來自己聽到了謝樂綾的名字,於是搭話道“我聽到你們鄰居的名字叫‘謝樂綾’,你們這裡的人的名字也很有南樾神州和東萊神州那邊的特點呢。”
她同時也是把謝樂綾在這裡的消息告訴濟道雲他們。
提起謝樂綾的名字,唐茶仙的表情看起來不是很好,看起來二人積怨頗深一樣。
盛斯臣看出來唐茶仙對此不願多言,因此轉而問“你們這裡有多少戶人家啊?村子裡共有多少人口?”
唐茶仙滿腹疑問“你打聽這個乾什麼?你們很奇怪啊。”
文熙俊尬笑了兩聲,說“這不就是說些家常話嗎?不然我們該聊什麼?”
唐茶仙敞亮地說“你們到底是有修行的人,我也就是擔心你們在我們這個小地方害人。”
他那麼一想倒也是,總不能讓人乾坐在這裡,打聽這些似乎無可厚非。
落寒英立馬釋放善意“怎麼會呢?你看我們的麵相,像是窮凶極惡的人嗎?”
唐茶仙覷了一眼落寒英,對上她盛著笑意的真誠目光,嘀咕道“確實不像是窮凶極惡,看起來是會讓彆人家妻離子散。”
落寒英呃呃呃……?看不出來啊唐茶仙,你這小嘴跟抹了毒一樣,我可以認為這是在誇我長得好看嗎?
隨後的一段時間裡,在落寒英四人的連番追問之下,唐茶仙將啖氣村的大致情況說給他們聽。
停靠著靈舟的冰河名為天水河,啖氣村依靠天水河沿岸而建,房屋的分布狀似月牙,杜念興和唐茶仙家位於村口,是月牙的一端起始點。
在唐茶仙的口中,他們啖氣村的人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裡,幾乎沒有人離開過,他們依賴天水河裡的冰魚和山林中的野獸維持生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