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同人的際遇_擷春記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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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不同人的際遇(1 / 2)

傍晚歸家時,祝春時瞧見連江守在門外,腳下不由得一停。

連江也知道主子之間似乎是鬨了矛盾,怕奶奶不待見,忙衝著她賠好,又小聲道“爺今日還有些不舒服,所以傳了話出去,歇息兩日後再審理昨天的案子。”

祝春時聞言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清晨起身時對方可不見有半分不舒服,但涉及到案子的時候,她一向是不多嘴的,因此隻淡淡嗯了聲,讓瀉露下去休息,換了圓荷過來。

俞逖和寇明旭說完事情,便徑直回了東廂這邊坐在靠近碧紗櫥的羅漢床上看卷宗。祝春時回來的動靜他自然也聽見了,剛把手裡的書冊放下,人就已經往屋子左邊待客的小暖閣過去。

雖說是叫暖閣,但也是因為沿襲了冬日的說法,自從入夏後炭盆等物都被撤下,換成冰鑒,用一扇落地圓屏風擋在中間,隔成單獨的小間,從羅漢床上看過去,隱約能瞧見人影。

俞逖全副心神都落在祝春時身上,哪裡還看得下去卷宗。但又見祝春時和圓荷走動說話,根本挪不出丁點注意力分給他,他自然想到昨夜的事情,忍不住敲了敲腦袋。

祝春時吩咐了圓荷幾件要緊事,又從匣子裡取出幾個碎銀遞去,剛準備繼續說話,就瞧見俞逖那邊的動靜,嘴角便彎了彎。

圓荷察言觀色,眼珠子轉悠了兩圈,“巧鶯說她今兒做了酥油白糖熬的牛乳,放在井水湃了半日,剛好姑娘回來能用,我去讓她端來。”

說完將東西揣在袖子裡,朝著祝春時一福身,笑眯眯的下去了。

“春時。”俞逖抬頭看了眼,見圓荷退下,連忙起身過來,“今日去書院那邊怎麼樣?”

祝春時瞥他一眼,將手從他手裡抽出來,眼見著他又要拿出老一套伏低做小的姿態來,抬腳輕踢了下。

“過去坐著。”

作為一個惹得夫人生氣的男人,在此時此刻是全然沒有什麼話語權的,也不能反駁,隻能哦聲,聽話的走到旁邊凳子上坐下。

祝春時從架子上抽出本剛裝訂好還沒用過的冊子,走到桌邊,先回答了他的問題,“書院那邊還好,就是有幾個姑娘委屈自己委屈習慣了,總是會把吃的用的帶回去家裡。”

俞逖去書桌邊取來筆墨硯台,挽袖磨墨,聽見這話有些不解,“帶回去給家裡怎麼了?”

祝春時抬眼正正經經的看他,見他果真不解之後也有些不可思議,“書院的東西就那麼些,她們帶回去給家裡,用在自己身上的少了。”

俞逖倒不覺得這是什麼問題,但見祝春時明顯詫異的神色,便也思索了瞬間,字斟句酌的道“按著我們之前的籌備,能來書院的姑娘,家裡都不太富裕,如今書院有了比較好的吃穿,也沒有額外去要,而是把自己的東西節省下來帶回去給父母兄弟,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祝春時握筆的手一頓,她也沒心思再記東西,而是看向俞逖,“你知道我開書院的原因是什麼嗎?”

俞逖察覺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但是一時卻想不到是哪裡的問題,便點點頭,“知道,因為你覺得這些女孩子不識字,以後可能會吃虧,所以想讓她們的生活稍稍改變一些。”

“那為什麼女孩子就不能識字,日後會吃虧呢?”祝春時並不奇怪俞逖的想法,他生來就是伯府的少爺,即便是庶出,但鄧姨娘得寵,大太太當時膝下又沒有嫡子,後麵大太太有了親生子後,他也長到了七八歲搬去了前院,可以說從未吃過什麼苦。

自然,她從前也是如此。他們之間唯一的區彆,大概就在於性彆,她能看見女子更多的處境遭遇。

何況從前和俞逖說話交談時,祝春時便已經感覺出來,許是所接受的教養和消息的不同,他們的想法有很大差彆。他連家中姐妹的生活都不是很清楚,何況是市井百姓家的小姑娘過的日子。

俞逖皺著眉,然而看著祝春時的眼神,他又不能不回答“因為女子沒有自保的能力,大多數都隻能依附男子生存,所以當男子背信棄義的時候,她們自然也如水中浮萍一般,隻能隨波逐流,毫無反抗的可能。”

“當然,我不是在說你。”俞逖急急補充道,“春時你很厲害,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也願意去幫彆人。哪怕,我是說哪怕”他喉嚨滾了滾,想起昨晚上的遭遇,語焉不詳的,“天有不測,你也能保護好自己好好生活。”

祝春時瞧見他這副模樣,搖頭失笑。

見她笑出聲,俞逖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又見她已經停筆,更是打蛇上棍,坐到她身邊去牽手。

“你錯了,我和其他女子沒什麼不同的。”祝春時隻當做沒看見,輕聲道“我之所以能做這些,也是建立在你對我縱容的份上,你不要求我必須待在後宅相夫教子,也願意幫我,這才是我之所以能幫助彆人的前提。如果你和其他男子一樣,強硬的把我關在屋子裡,不允許我在外麵走動,那我恐怕也沒什麼反抗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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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說了,女子沒有自保的能力。那為什麼女子不能自保呢,因為我們從小接受的就是三從四德,聽父親的話,順從丈夫,附和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一生都圍繞著他們,沒有自己的空間。”

“但是你們不同,六哥。你們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家族就有意識的傾向你們,最好的先生,各家人脈,四處交遊,利用權勢財富鋪路,你們有無數條路可以走,出將入相,士農工商。”

俞逖湧到喉嚨的話停住,他沒再看向祝春時,而是將視線落到窗外。夏日的陽光順著窗欞偷偷跑進來,爬上他的衣角、肩膀,直到最後在他的臉頰也染上一抹霞光,讓人看不清他的臉色。

“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想告訴你,男人從生下來的那一刻,不論是父母還是家族,都在為他考慮著想。而我的書院,隻想幫一些連溫飽都不能解決的女孩,我地方,找先生教她們認字,在中間找鋪子賣她們的活計,沒有彆的原因,隻是因為她們或許連飯都吃不飽,我不忍心。”

祝春時慢條斯理的道,她的語氣很平緩,神色也毫無波動。隻是同樣,她也沒有將視線落在俞逖身上,而是看著角落裡聯珠瓶裡插著的一簇淩霄花。

“我比她們好,衣食無憂,沒有為食物生活發過愁,不用擔心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迄今為止最大的愁就是婚事,但也很幸運遇到了你。”

祝春時深知,她的話已經算得上出格,但也許是上午在書院看見阿杏時心裡太過恨鐵不成鋼,但轉念卻又覺得瀉露的話說得很對,她自己的想法尚且不是一朝一夕就形成的,而是在京城、在來遠安的路上、在這裡,看見了太多的事,讀了書才終於摸到了一星半點的念頭,又怎麼能去苛責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在短短時日就徹底清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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