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似乎也惱火了:“朕這些年待你不好嗎?錦衣玉食,皇後之位,何曾薄待過!可今日朕才知道,當初生產有蹊蹺,娉婷的死,誰知道是不是也有蹊蹺?!”
“誰要那些虛名!你懷疑我要害死她?陸衍你摸摸良心,這些年太子若不是得了夏侯家的庇佑,他爬的上這個位置嗎!我若早知他——我會一心為他打算嗎?!”
吼到最後已經帶上了哭腔,夏侯珮似乎從未如此歇斯底裡過。
可這話不僅刺傷的是她自己,還有——
我不敢去看陸凝也的表情。
腳下卻不由朝他走近了一步,也顧不得會不會讓人看見,握過他的手:“走吧?”
蕭牧野快步上前,截斷我的動作,表情可以稱得上森寒,又莫名夾著一點難過的意味。
“你們在人前表態,是怕這火還不夠在身上燒嗎?”
若是叫人看見我跟陸凝也親密,尤其是夏侯珮,這件事確實更加說不清了。
我撤回了手,但陸凝也的目光落在我手上,垂眸看了許久。
裡頭的爭執還在不斷繼續。
無非就是互不甘願。
“朕沒有徹查夏侯一門,沒有危及你的後位,難道不是念著舊情?朕給亦芷安排的親事,如今她有了身孕,未來大周皆在她手,即便太子不是你親生,朕也未將他從你名下除名,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你問我滿不滿意?亦芷和親大周,是你要大周的加持,這些年你在朝政上做了什麼自己清楚!我不管,不是我眼盲心瞎,至於太子,不除名,不過是你護著那個賤人,留在我名下就是嫡長子,除了名他有什麼?可笑庶子!”
“你!”
夏侯珮口齒伶俐,將她身上的可笑自我控訴一番,到頭來,她竟然真的可憐可歎。
“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正統就是正統。”
陸衍的聲音變得狠厲:“你生下的那個是怪物,一旦公開,全無好處,且他已經死了!”
“死了也是你兒子,”夏侯珮隻字不提趙家,不提趙庭安,隻陰惻惻地笑:“你猜夜半夢回,他會不會出現在你夢中哭?那也是你的兒子呢。”
隻到這裡,陸凝也抬腳率先離開。
我急忙跟上,但蕭牧野也如同冤魂不散,綴在我們身後。
這個晚上發生了太多事,被撕開的東西太多,無端惹得人惆悵。
蕭牧野從後頭按住我的肩,聲音傳來:“高家的事你彆插手,從夏侯氏派人刺殺你到高辛夷失蹤,各種蹊蹺無數,我替你查。”
我拂開他的手,有些心累地問他:“王爺是要插手大理寺的事嗎?那先去跟陛下請旨吧。”
誰知他眉頭皺的更深:“皇後說的那些話你們早已知曉?白日那個老婦人,那個老婦人跟你有沒有——”
“王爺真的應該去大理寺辦案,捕風捉影的能力挺強的。”
蕭牧野懷疑很正常,畢竟連陸凝也也這麼懷疑過。
不管是什麼,這件事半遮半掩,卻也叫人心知肚明。
陸衍明顯不打算將這件事擺在明麵上,我聽他的語氣,他還是有幾分忌憚夏侯氏的。
巨樹成蔭,趙家確實撿了最厲害的一根高枝。
“我一直說過,你不要涉及這些,不要冒險!”
言辭切切,如同他當真有多在乎上心。
我嘴角溢出一絲冷笑:“王爺,那沈家的仇,誰替我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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