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印這麼重要的東西,我都放在密室裡。
我與他說過的,但他從不自己去取,每回都派人問我要。
“密室。”蕭牧野說著,轉動架子上的一方燭台。
密室門轟然打開。
蓋好了軍印,他要找卷軸,要找裝信的信筒,還要找火漆....都不大順利。
沐聞舟似乎也在此時發現了不對:“你的書房,平日都是王妃代管?”
估摸是三番兩次的不得章法讓蕭牧野煩躁,他冷冷地吐露道:“都是她收拾。”
確實,他的書房向來是我收拾得多,因為他一向不讓人隨意進出。
就連掃灑的丫頭,都隻能打掃灰塵,書律卷軸一樣也不能動。
王府入了正軌後,我有了空閒,就替他整理過。
或許是我碼放的整齊,也或許顧念我對王府的恩情,蕭牧野倒是沒乾預過。
我曾經以為他是因為喜歡所以縱容,但我現在不會這麼想了。
人不能總自作多情。
沐聞舟的表情很嚴肅,事實上我從沒有看見他笑過。
據說他跟蕭牧野一起長大。
曾經蕭牧野沉寂的那幾年,他也受過牽連。
凶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好幾次碰上麵,他除了行禮,彆無二話。
我覺得或許是我眼花,因為一向對蕭牧野敬重的沐聞舟,臉上居然劃過一抹嘰謔。
他問:“你看起來很不喜歡王妃,但怎麼事事依賴她?”
這話有些以下犯上,惹得蕭牧野皺眉。
我想告訴沐聞舟,其實習慣一個人跟喜不喜歡沒關係。
用的順手的下人,我也高興多用幾次。
跟情愛不搭邊。
何況是四年,一千多個日夜,我犯賤替他事事料理完善。
就是一條狗突然沒了,他也該有點不習慣。
蕭牧野已經恢複了沉靜:“隻是她收拾慣了,往後冬寧來也一樣。”
是啊,孟冬寧收拾的,他定然更加滿意。
沐聞舟今天似乎對我格外感興趣:“王妃還不回府?”
事實上今日賓客都在議論,說我身為王府的主母,怎麼不在。
隻是沒人敢當著蕭牧野的麵問罷了。
聽見這話,蕭牧野捏了捏鼻梁,抬頭時目光在虛空中環視了一圈。
我一驚,還以為他發現了我的存在。
但隨即想想怎麼會呢,我已經死了,他看不見我的。
他說:“鬨脾氣。”
沐聞舟冷笑了一聲:“丈夫娶妾室,哪幾個女人會高興,鬨脾氣不也應該。”
“而且,”沐聞舟頓了一下說:“你為什麼非要娶孟冬寧?”
他看起來提到孟冬寧時頗為嫌棄。
蕭牧野聽不得一點孟冬寧的不是:“你對冬寧從小便有意見,但是她因為四年前的事,受過很多苦。”
我很想嗤笑,據我所知,孟家經商後,富甲一方,孟冬寧也衣食無憂。
相比起來,這些年蕭牧野在朝堂如履薄冰,比孟冬寧的處境要難得多。
沐聞舟顯然也是不信:“她家的錢,或許不比你庫裡的少。”
“聞舟,你何時學會用錢衡量日子好壞了?”蕭牧野不滿:“冬寧這些年,一直被她表哥騷擾,要她委身下嫁。”
我很想問問蕭牧野,前一句話他是如何說出口的。
不用錢衡量日子好壞?
那難不成用頭銜嗎?
四年前王府失勢,家底被逃跑的仆人幾乎搬空,走在路上都沒人願意側目。
我說我是成安王妃,人家問我,成安王妃值幾個錢?
若不是我將那些鋪子起死回生救回來,成安王府靠著一個王爵,難不成供養的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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