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燙傷都不嚴重,抹了抹藥很快就能消下去。
但我那時滿心滿眼都是他,他就是掉了塊指甲我都怕他疼。
每次我那麼說,他都隻是盯著我看,配合我將燙傷露出來。
不大在乎的模樣。
不止我驚訝他記得蘆薈膏,就連孟冬寧也意外。
她眼底閃過一絲妒色,卻還是笑了笑:“那便叫下人去取,冬寧給王爺上藥。”
侍女匆匆去了,又匆匆回來,手上捧了個空罐子。
“王爺、王妃,蘆薈膏已經用空了。”
我想起來,最後一次用完確實忘記填補了,因著我那時候害喜,沒有精力做這些。
但在孟冬寧嘴裡,卻變了意味:“看來姐姐早便與王爺離了心,不顧著王爺!”
我冷笑,對於孟冬寧給我冠上的罪,我百口莫辯,隻能認了。
“將藥罐子丟出去吧。”孟冬寧又說:“往後我會替王爺備好這些的。”
那侍女又匆匆出去了。
蕭牧野的情緒看不分明,他分明像是在生氣,盯著那侍女的背影,眼裡全是黑壓壓的情緒。
“你說她到底在鬨什麼脾氣?”
良久,我突然聽見他這麼問。
很稀奇的一個疑問,好像他突然想要鬨懂我在想什麼似的。
孟冬寧的臉色猝然一變,她顯然握緊了手中的帕子,勉強露出一笑:“王爺說什麼?”
“不要孩子,投靠太子。”蕭牧野閉上眼:“她這麼厭惡,從前為什麼裝出那副樣子?”
這一切不是我做的,我根本也沒有裝!
到現在我已經不會因為他的話有什麼觸動了,我隻是覺得可笑。
他寧願懷疑我變心,也不願意去查探這裡邊的真相。
代表他從未信過沈妙緹這個人。
我還有什麼好說?
孟冬寧似乎真的很怕他在意我,擠出一抹笑,強行解釋:“其實冬寧不該揣測姐姐,但見王爺傷身,有句話還是想講。”
“說。”蕭牧野低沉道:“本王沒有在意,隻是沒有女人敢對本王如此大膽。”
“四年前,雖然王爺失勢,不過陛下向來不太喜歡太子陰鷙,可是這幾年,王爺勢力漸起,太子呢?”
蕭牧野睜眼,陰鬱一閃而過:“太子總是能莫名抓住本王的辮子,借機打壓,朝堂上,他與本王不遑多讓。”
我聽懂了他們的意思。
這四年,陸凝也的勢力也正在極速生長,他與蕭牧野多有隔閡。
孟冬寧的意思,是我從中作梗。
果然,她說:“若不能讓王爺信服,怎麼接觸王爺機密,又將消息傳出去?”
她繼而問:“王爺的書房並未對姐姐設限吧?”
當然沒有,他的書房還是我一手收拾的。
可我怎麼會出賣他?!
我自知女人不涉朝政,所以安心顧好內務,一句朝事都沒有多問過!
我怎麼會將蕭牧野的消息讓給太子!
但是蕭牧野顯然信了:“難怪她從來不好奇本王做的事,但是與陸亦芷來往甚密。”
都是欲加之罪,我嗬嗬冷笑。
原來有分寸竟然能被解讀成心懷預謀。
原來四年的付出,到底是一分信任也換不回來!
我難受地將腰都彎起來,隻有這樣,才能不那麼痛。
“王爺,姐姐當年為何在您重傷之時嫁入王府,目的很明白了,如果不是近來這些事,想必冬寧也不敢想,她竟如此心機深沉呢。”
我心機深沉到將自己玩死了?
深沉到讓亦芷去和親?
讓喵喵受傷,讓主院的下人都被遣散?
我如果是懷著這種目的,那我到底要得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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