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是氣極了,他一定覺得我越發不可理喻,嫉妒崩壞,不配為人妻。
在這樣的事情上,他毫無原則會相信孟冬寧,而不是我。
“司玨!”
司玨匆匆從門外而來,等他的吩咐。
“傳本王的令,沈妙緹身為成安王妃,德行敗壞,不安後宅,手段卑劣,今日起,全城搜捕,抓獲者本王有重賞!”
“王爺——”司玨欲言又止:“這一來,全都城都鬨開了。”
他估摸著是為了我著想,一個女人被自己的丈夫下令全城搜捕,即便我還活著,下半輩子的名聲也毀儘了。
連司玨都能想到,蕭牧野不可能想不到。
想得到還要去做,他就是不在乎,不在乎我名聲怎麼樣。
果然,蕭牧野獰笑道:“她就是仗著本王顧念情分,以為本王不會做到這一步。”
你顧念什麼了?
從一開始,你將我當成過妻子嗎?
我已經感覺不到自己憤怒,因為心被傷了太多次就會死。
而我已經死了,也確實沒必要在意名聲。
我隻是不甘心,如果當初不是我非要嫁過去,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我不會對於父母的失蹤無能為力,不會害得亦芷被害到去和親。
不會讓一個小生命還未出生就永遠失去出生的機會。
也不會讓家族蒙羞。
我當初拚命救回來的男人,直到我死了才能看清他的麵目。
我不甘心而已。
司玨不敢再逆著他說話,反而是看向孟冬寧。
“側王妃,或許王妃當初真錯了,但同為女子,您也知聲譽重要,請您勸——”
“你替她向冬寧求情?彆忘了冬寧才是受害者!”蕭牧野憤怒地打斷他:“滾下去!”
孟冬寧的雙眼說紅就紅,她眼中對司玨淬了一絲冷,嘴上卻道:“王爺,冬寧就怕您生氣,所以才不讓父母親說,您如今大怒,等姐姐回來,又要與您鬨彆扭了。”
在她的嘴裡,我儼然像一個胡攪蠻纏的妒婦。
不說還好,一說,蕭牧野更生氣了。
“她嫁入王府四年,是本王太過縱容,這次若是還輕易放過,往後你在府中的日子,隻會愈發難過。”
蕭牧野你錯了,沒有往後了。
我靠坐在柱子下,抬頭仰望他走近的身影。
很高大,一如第一次見時的英俊。
可當初他救我的時候,驃勇如天降的神,一身鎧甲,救我於水火。
那時候,即便他不認得我,可也從未讓我覺得他如此陌生。
像水中倒映的月,我張手一撈,才知道會碎成無數塊。
早知道那一年,直接在山賊手裡死了就好了。
就不會有現在,連回憶都在嘲諷我的場麵。
我奄奄一息,歸於平靜之後,望著蕭牧野還是會想哭。
他背後,孟家的人都相視一笑,而他低垂了一下眉眼,往我的方向看過來。
眼睛盯在柱子底下。
我虛弱地縮成一團,彆開眼睛不再看他。
他在孟家得到完全的座上賓待遇,周旋在孟家一族的幾個旁支裡。
孟冬寧笑的尤其開心。
晚膳過後,蕭牧野顯然喝多了酒,被孟冬寧扶回她的閨房。
他以前喝酒都有度,不會將自己喝的意識全無。
我清楚他的習慣。
但他今天卻連路都走不穩,被扶回房時倒床不起。
我猜他是太高興了,娶了孟冬寧,陪她回了門,也算成了他的念想。
那孟氏竟然也跟了過來。
我不想進孟冬寧的屋子,就靠坐在廊下,看孟冬寧跟她娘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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