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我以為王府,愧對爹娘太多,如果他們出了意外,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去見他們....”
眼淚一滴滴砸在手上,我的手似乎又更為透明了一些。
“他們也曾幫過你,蕭牧野,你不能沒有良心。”
但我說的話,他自始至終都聽不見。
他隻是睜著一雙醉酒的眸,環視了院子一圈。
不知道在找什麼,很快被孟冬寧扶住。
“王爺怎麼起來了?”孟冬寧將他扶回屋裡去:“醉酒吹風是要風寒的。”
他們的身影從我身上穿過,沒人發現我絕望的懇求。
在門關上那一刻,蕭牧野穆地問:“你在跟誰說話?”
孟冬寧顯然微微一愣:“嗯?王爺聽到了什麼?”
其實孟冬寧根本不必擔心,她與孟氏方才說的話,即便是被蕭牧野聽見了,他也不會怎樣。
畢竟對我最狠的人是他,我父母的安危,於他而言不會有半分影響。
“本王聽見有人在哭。”
可能是真的喝醉了,所以蕭牧野才會產生錯覺。
他被孟冬寧扶著還想回頭,但院子裡空空蕩蕩,他什麼也找不見。
“你聽見沒有?”他問孟冬寧:“有人在哭。”
孟冬寧麵色一變,勉強一笑:“王爺是醉了,也怪父親他們,高興了就愛多喝幾口,沒有人哭,王爺是聽錯了。”
我瘋了一樣撲上去:“蕭牧野,求你派人找找我爹娘!求你!”
不管他是不是夢見了彆人,還是聽見了我的哭訴,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我說完,他朝我的方向側過臉來。
咫尺之距,我能看清他的睫毛,根根分明,整張臉都是我曾經癡愛過的。
“王爺不要嚇冬寧,”孟冬寧縮進他懷裡:“我隻是幾日未歸,難不成我的房裡鬨鬼了?”
她聲音戚戚:“還是說王爺隻是找借口,不願與冬寧同房?”
“沒有。”
蕭牧野極速地否認,他從我麵前退開,攬著孟冬寧去床上。
我再一次絕望,雙腿戰戰地往下跪。
我所有的希望都是被蕭牧野生生掐滅的,至此,我再也愛不起這個男人。
但他看起來依舊心神不寧。
“是不是頭疼了?”孟冬寧從床上跪坐起來,替他揉著額角:“定然是這幾日因著姐姐的事,王爺動了肝火,您消消氣。”
她指尖沾了一點藥膏,揉開化在蕭牧野的額角。
他卻毫無知覺。
蕭牧野原本是個防備心很重的人,從前我惡作劇一下,他立刻就能感知到。
並且會點著我的鼻子,問我又作什麼壞。
可換成孟冬寧,他卻從未防範過她。
或許是這藥效確實厲害,沒一會兒蕭牧野就呼吸粗重起來。
孟冬寧臉上掛著得逞的笑,順勢躺進他懷裡。
她描著蕭牧野的唇,湊過去親一口:“王爺,頭還疼嗎?”
大約是方才沒注意,她的右邊臉頰沾上一塊淺粉色的口脂,導致她笑起來的時候,陰影裡跟我的梨渦非常相似。
蕭牧野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
我不知道他在看什麼,或許也覺得的那太像我了。
燭火搖曳,助興的藥發揮極致,他垂下頭吻孟冬寧。
吻的珍重,溫柔。
又在孟冬寧的眼尾抹了一把,我聽見他模糊在說:“彆哭。”
可孟冬寧分明沒有哭。
哭的人是我。
衣衫件件落地,床幔被蕭牧野的大手放下。
孟冬寧的嬉笑和嬌喘從床幔傳出來,落在我的耳朵裡,又諷刺又可笑。
我的世界被絕望填滿,他們琴瑟和鳴。
沒有這更能讓我生出恨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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