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旁人眼中,我竟然是這樣癡情的。
不由覺得自己越發可笑。
蕭牧野興許是因為一夜未眠,神情恍惚,身形又晃了一下。
他接過竹葉手裡的經書,一頁頁翻看。
最後他喉頭滑動,問:“她說她是為了誰?”
竹葉聽見這話,很是奇怪。
“當然是為了王爺。”他抬手往殿外一指。
長風裡,清晨的日光籠罩著一層淡色的金邊,大殿外一顆許願樹站在風中,綠葉裡係滿了輕揚的紅繩。
有人站在樹下,雙手合十虔誠地許了願,而後踮腳,將載著祝福的紅繩係在枝頭。
曾經我也是其中之一。
虔誠,專一,憧憬。
隻為某個人求的平安。
“那棵樹可以作為見證,千萬根許願帶可以見證,這其中,有屬於王爺的四根。”
我想讓他不要再說了。
蕭牧野不願相信,不是能證明我真心的痕跡不夠多,而是他打從心底,就沒有想要相信過我一分。
這樣一點點地替我說話,告訴蕭牧野我曾做過的事,才更叫我難堪。
難道不是嗎?
我最好的朋友慘嫁大周,我的父母親慘死在土匪手裡。
為了愛蕭牧野,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而蕭牧野還是搖頭,他獰笑一聲,看起來有些慘:“你騙我,你們都騙我!”
隨即他要跨出門去,可在一隻腳已經跨過門檻時,又穆地頓住了。
背影在我的視線裡僵了許久。
突然折身返回,他跪在蒲團上,衝著佛像磕了一個頭——
我驚愣了一瞬。
不是不知道他對神明嗤之以鼻,因為馳騁沙場的將軍,若是信奉神明,等於違背天性。
蕭牧野不信佛。
可他居然在佛祖麵前磕了個重重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