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栽上新的牡丹,還有一顆巨大的石榴樹。
蕭牧野不讓人假手,他自己刨了坑,將樹種下,認真地培了土。
他顯然做不慣這些,比用劍笨拙好多。
他澆水時,我立在石榴樹旁。
可我心裡的石榴樹已經死了。
做完這些,蕭牧野問:“茨洲有消息了嗎?”
剛過去一天,親衛搖頭:“還沒有。”
“崖底呢?”他又問,握拳的手顫的厲害:“也沒有嗎?”
“搜遍了崖底,未發現任何痕跡。”
我覺得奇怪,沒有發現任何痕跡?
我明明是從崖下掉落的,車駕,侍女和嬤嬤皆殞命於此。
就算已經過了月餘,肉身腐爛,白骨卻也不可能消失,毫無痕跡!
但是蕭牧野卻重重鬆了一口氣,他放開握緊的手。
明明才過去兩日,他卻眼眶深陷,胡子拉碴,叫人不敢認。
“加派人手,那封休書,休書呢?”
他突然問起休書,又激動起來:“當初交給司玨,他是不是送去沈府了?給本王找回來,要趕快燒掉,妙妙看見,她該要傷心了。”
但他不知道,我已經看見了。
也已經不會傷心了,因為我的心已經死了。
我不明白他此刻表現的既想找到我,又害怕我死了的表情是為什麼。
就像孟冬寧說的,一開始決定放棄我,不信任的不是你嗎蕭牧野?
“司將軍送去了沈府,可那時沈府沒人,他便帶回來了,去茨洲前,他交代屬下若是王爺問起,便交還給王爺。”
蕭牧野劈手奪過那封他親手寫下的休書。
看上去連打開的勇氣都沒有,他找管家拿了火折子,看著那封休書在他手裡化成灰燼。
最後火苗竄起,燒到他的手指也毫無反應。
反而聽見他喃喃地道:“隻是氣昏了頭才寫的,妙妙不會為此生氣,對吧?”
他又陷入不知名的情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