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你的醫書,一多半是為了給我解毒療養身子,另一小半,是調養氣血的,祁叔說,你在進府那一年,熬空了身子,廚房日日為你煎著藥,孫蘅藥櫃裡那貼藥被調包了,不然他不會畏罪自儘——”
他好似說不下去了,又搓了一把臉。
“那天早上他來主院,是想替你診脈,因為你害喜嚴重,是不是。”
主屋空空蕩蕩,我不知道他想要什麼樣的回答。
但無論什麼樣的回答,我都給不了他。
我害喜的那陣子,他少有回府的時候,即便回來,也是深夜。
又怎麼會清楚我難受痛苦,連懷孕了都對他說不出口。
“但沒關係。”蕭牧野可怖的笑聲響在屋內,他猶如癲狂:“隻要把你找回來,我慢慢補償你。”
我不想要他的補償,愛他費儘了我所有的力氣,也費了我一條命。
我已經死了。
那夜之後,蕭牧野仿佛恢複了正常,就像那夜在黑暗中崩潰的人不是他。
隻是他不去上朝,也不外出議事。
靜安寺荒山四周都搜遍了,卻一直沒有我的消息傳來。
我越來越感覺驚悚,為何我的消失會蹤跡難尋,是有人未雨綢繆,先藏起我屍身麼?
我原本覺得,那日的刺殺與孟冬寧有關。
可她看起來又不像,她知道我父母遇險,知道我懷著身孕,阻礙蕭牧野探查,僅此而已。
我的屍體....究竟在何處?
第三天,蕭牧野似乎再也坐不住了。
他駕馬離京,朝著的,竟然是茨洲的方向。
從我斷斷續續清醒的過程,其實隱約可以覺察出來,蕭牧野幾乎沒睡過覺。
我經常陷入混沌未知,靈魂像被人催眠。
可醒來,都是他坐在燭火下的身影,懷裡抱著那隻小貓。
整個人消瘦憔悴到了嚇人的地步。
他手下親兵全都派了出去,沒有任何關於我的消息傳來。
都城沈家長女沈妙緹,猶如一個臆想出來的人物。
可我分明來過。
五日後,烏赫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