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到我身邊,臉看著小,身量卻極高,傲慢地抬了抬下巴:“我跟司遙妹妹雖然未完婚,可也是實打實有婚約在的。”
兩邊的百姓又議論開了。
“這就是趙家長孫?不是說從小身子骨極差,在外頭養到十六七才回來的?”
“是啊,這也看不出來身子骨差。”
“模樣真俊,看來這謝司遙是真攀上高枝了。”
“就是看起來年紀也太小了,他今年該二十有一了吧?”
“似乎是。”
我收斂了心神,想起從前趙爺爺提起趙庭安。
確實是從出生起身子就不好,一直托人養在寺廟裡,說是在佛祖蹭蹭香火,續續命。
後來確實好了,接回京都那年恰逢我嫁給蕭牧野。
算起來,他確實比我大上一歲。
叫妹妹也不過分。
不知為何,此時我下意識去看蕭牧野,卻發現他緊盯著趙庭安,神情難辨。
收回眼神時恰巧撞上陸凝也的,他看的是我,不過很快也彆開了。
“二位貴人來謝府找司遙妹妹,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趙庭安歪頭問道。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將我擋在了身後。
大約是無意的,因為他一派天真的臉上隻有好奇。
陸凝也背過一隻手:“孫家命案未定,本宮聽下人彙報謝姑娘不見了,特來看看。”
“太子朝政繁忙,倒是有空關心姑娘家。”蕭牧野在一旁譏諷。
隻要碰在一起,總是惡言相向。
往常我可能作壁上觀,今日卻隻有厭煩。
偏偏一邊還有個死心眼的趙庭安,他聽完陸凝也的,了然地點頭,又看向蕭牧野:“那您呢?”
“本王有正事。”蕭牧野突然神情嚴肅地轉向我:“借一步說話。”
一個多時辰前,我在謝府前廳發的瘋他似乎已經忘了。
如此嚴肅正經,倒像是真有話說一樣。
未等我說話,趙庭安已經替我痛快答應:“行呀,不過我也有話說,勞煩成安王快些。”
他說完,又張著大笑容看我:“司遙妹妹,成安王講道理的,你彆怕。”
他就是不講道理我也不怕。
“本宮的警告已經帶到,謝姑娘好自為之。”陸凝也不再停留,帶著下屬來的迷惑,去的也迷惑。
我輕輕歎了口氣,緩步上前。
蕭牧野一揮手,他的親衛不知從何湧來,驅散了人群。
謝府門口的百年槐樹下,樹乾需要幾個人合抱才能圍住。
不遠處是趙庭安左顧右盼的身影,謝司媛也從府裡跑出來。
我收回目光,語氣冷淡:“成安王長話短說。”
“你很厭惡本王?”他逼近一步,非要用身上的氣勢壓迫我。
那股冷香氣味揮散不去,我皺著眉,亮出袖中的短刃,用刀柄抵住他:“請成安王自重!”
不遠處的親衛霎時要衝我拔刀。
蕭牧野製止,隻是以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你為何會隨身攜帶小刀?”
我一頓。
將這事給忘了。
從前的沈妙緹,每每出門便帶一柄刀防身,已經成為了習慣。
“我從小被棄養鄉野,遇見過的驚險不計其數,身上帶刀很奇怪嗎?”我平心靜氣地問。
不等蕭牧野說話,我又接著問:“王爺究竟什麼事?”
“你還沒回答上一個問題。”他目光炯炯。
似乎非要一個答案。
我不懂他在想什麼,從前我以為自己懂,但他令我失望過太多次。
“算不上,”我違心地道:“隻是不希望跟王爺有交集而已。”
若是那個玉珠男人當真與蕭牧野有關,又是導致父母親身死的直接人物,那我絕不隻是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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