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一個陌生人,需要他一個九五之尊的太子,連深潭都毫不猶豫跟著跳嗎?
他如果不是彆有目的,就目的就是我。
可謝司遙孑然一身,有哪裡值得他費儘心思麼?
等在謝府門口,是監視我,還是掌握了我的心理,知道我不會對亦芷坐視不管,所以他要來攔?
麵對我攤開一半收一半的心思,是希望我追問到底他的打算嗎?
可我終究什麼也沒問。
所以才會氣成那樣吧。
陸凝也猜到什麼,猜到哪裡,或者說,他是不是一開始就全部都清楚。
從孫氏命案的那夜起,還是更早以前的那柄傘。
我無從得知,我亦不敢賭。
亦芷尚且要被當成棋子,我害怕信任一個人再被狠狠摔在地上的絕望。
“隨你。”周拓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說。
我們的馬一路奔向東南,尹川的方向,沿途被馬蹄卷起的西沙迷人眼。
但沒過一會,後頭竟然傳來喊聲。
“阿遙!”趙庭安的聲音洪亮,從風裡傳過來。
我跟周拓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臉上看見挑眉。
等到趙庭安跑近,我才詫異道:“庭安兄長怎麼來了?”
一起來的竟然還是謝司媛。
她嬌生慣養,騎馬都是消遣,這麼快又急地趕路,估計大腿生疼,像是要哭。
“你跑這麼快做什麼,送死也不必上趕著吧!”
趙庭安當和事佬:“好了好了,阿遙想必也是心急,三妹你不要凶她。”
“你還叫她阿遙,庭安哥哥,她方才還跟太子殿下在馬車上不明不白,你看她一副替太子殿下賣命,身先士卒,鞠躬儘瘁的模樣,她心裡哪有你!”
天快黑了,我沒空跟這位祖宗在這兒糾纏。
“謝司媛,你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又看向趙庭安:“兄長也是,你自小身體弱,夜裡風大霧大,還是回去吧。”
趙庭安直接忽略我的話:“你是不是奉大理寺的命出任務,我可以跟你一起嗎?”
“庭安哥哥!你不是來阻攔她的嗎!她要為太子賣命就讓她去好了,你千萬不能去!”
我看向趙庭安:“兄長不怕我是真去送死?”
“你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而且你周圍肯定有跟著彆的保護你的人,我知道,重要人物出任務都這樣!”
趙庭安一臉興奮又好奇地在我四周張望。
天幕外最後一縷暮色也消失於地平線,前麵有一片農莊,影子垂在人間。
我思考了一會:“此趟有危險,趙爺爺知道了是要生氣的。”
“那就不讓他知道,阿遙你知道的,我從小就被困在寺廟裡,不見天日,我很想參與刺激的事。”
說完又衝著謝司媛:“三妹,你先回去。替我跟爺爺說,我今夜在楹花樓做東,明天再回去。”
“我?”謝司媛望了一眼身後黑漆漆的路:“我不敢!”
我扶了一下額頭,略顯無奈:“兄長確定要來嗎?”
趙庭安臉上的興奮不改:“嗯!”
“那就走。”
兩個人的隊伍變成了四個。
謝司媛說什麼也不單獨回去,也是,已經離京都有二十裡地,她不可能自己返回。
於是一路不停聽見謝司媛的抱怨。
腿疼,蚊子多,灰塵揚在臉上。
趙庭安很好脾氣地安撫:“你看看阿遙都沒事,再忍一忍,你不覺得刺激嗎?”
“阿遙果真是在鄉下養大的,都不叫苦叫累,阿遙你渴不渴?腿疼不疼?”
他居然還帶了水囊,我毫不懷疑他身上是不是還有乾糧。
就像個出門遊玩的公子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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