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原本就受了許多驚嚇,謝司媛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
在她的世界裡,或許死亡很遠,算計和死亡都離得很遠。
孩子.....
“孩子,當初阿妙不也懷著孩子?我回程途中聽人議論,是她讓王府的府醫隱瞞她懷孕的事實,不過也無所謂了,阿妙死了不是嗎?”
亦芷的話落,我看見蕭牧野的身體在黑暗下狠狠一抖。
就如同被毫不留情地刺傷一般。
“王爺。”孟冬寧的聲音帶上顫意,像是真的怕蕭牧野因為那件事將她留在那裡。
畢竟蕭牧野如果不是執著要救孟冬寧,他可以不死。
“本王倒是希望....妙妙沒死,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報複。”
我聽見他說。
這人又在發瘋,但凡提到沈妙緹,就有一種令人無語的瘋病。
不見得在乎,也不見得能放下。
“不要拋棄我和孩子,王爺,求求你。”孟冬寧這時候是真害怕了。
她抱著肚子往門縫中擠的動作顯得很滑稽,又因為肚子太大,無法順利地通過。
這個孩子一直是她的保命符,今日也能成為奪命刀。
“孩子是無辜的,王爺!”她的哭聲淒楚地落在洞中,少見的狼狽。
蕭牧野始終站在那裡,好一會兒後有了動作,走過去:“沈府當初出事,你知道多少?”
我的心口一悸,當然不是感動,而是蕭牧野終於開始正視這個問題。
正視孟家的作為。
“沒......”
他冷聲:“說!”
短刀被他一把砸在石門上,發出尖利的悶響。
“嗚——我、我不知道的,我隻是偶然得知,他們、他們曾給趙府送信!”
說到這,孟冬寧猛地指向趙庭安:“趙家,趙老爺子知道,趙庭安的爺爺知道的!”
“我爺爺?”趙庭安猝不及防被點了名,他撓了撓頭,似乎認真地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蕭牧野快速逼近趙庭安,整個人身上都帶著肅殺的淩厲,拎起他的衣領:“你說趙知近知道什麼?!”
我想要阻止蕭牧野的動作,卻被陸凝也拽住了手。
他沒說話,我卻明白他隻是讓我彆動的意思。
也不知道他怎麼看出我想動的。
“你彆激動!”謝司媛一聲驚呼:“王爺,這跟庭安哥哥有什麼關係!”
“趙知近,他知道什麼?”蕭牧野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又問了一遍。
趙庭安吐息艱難:“你怎麼不問側王妃,她知道爺爺收到過信,難道就沒有看過信中的內容?我聽爺爺說,他最不信任的人就是你。”
確實如此。
那次在楹花樓裡,趙知近分明對蕭牧野敵意很深。
他不信任,甚至極為果斷地認定,蕭牧野是個負心漢,隻是在外人麵前裝深情而已。
想必他從未提到過信的內容,也是懷疑父母親的死與蕭牧野有關。
但又不太對,冥冥之中,我總覺得我好像漏了什麼。
導致整件事情雖然看起來順暢,但其實極為怪異。
牽扯甚廣,邏輯勉強。
“你閉嘴!”孟冬寧激烈地討伐:“你們趙家與沈家是至交,人儘皆知,你們當然會幫著沈家說話。”
“閉嘴!”蕭牧野用從未有過的惡劣口氣朝孟冬寧嗬斥。
而後他繼續問趙庭安:“你說,信上有什麼。”
“我沒見過信!但是大概是有這麼一件事,爺爺說,沈伯伯料定他會沒命回京。”
每每提到父親,我的胸口就會生出無法抑製的疼痛。
可我又不能表現出來,於是就隻能用指甲去摳掌心。
醒來後養成的壞習慣,因為這樣的疼痛既不引人矚目,又能分走一部分心臟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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