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媛則被我叫來清理我的傷口。
燒傷若是再不上藥,在漸漸溫熱的初夏很容易出事。
但是謝司媛不愧是謝家嬌養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哪裡會給人上藥。
她沒幾下把我弄得更疼。
“我自己來。”我奪過藥瓶,艱難地半回身,將藥灑在肩膀上。
查看四周的陸凝也回來了。
他第二次搶了我的藥,將藥粉灑在我傷口上的動作比謝司媛要輕柔很多。
“這個地方幾乎是天然的,不像剛剛那個地方是挖出來的,沒什麼特殊出口。”
我已經大致看過了,確實如他所說。
“你先歇一下,應該隻是比較隱蔽而已。”
“你還好嗎?”亦芷走了過來,蹲在身前,看著我被炸傷的手臂,眼裡有些不忍。
我見不得她這樣的神情,寬慰她:“一點都不疼,公主不用擔心。”
但隨即被陸凝也拿藥懟在傷口上,疼的我咬緊牙關,冷汗掉了幾滴。
“不是不疼麼?”陸凝也的語氣又帶上淡淡的嘲諷:“不疼抖什麼?”
“.....”
他到底懂不懂什麼叫給人留點麵子?
我忍住齜牙咧嘴,又衝亦芷一笑:“真的不疼。”
“以前皇兄也受過這種傷,”亦芷在我的肩膀上指了指:“跟你這個位置差不多。”
我一愣。
亦芷繼續說下去:“是阿妙五年前被山賊擄走那次,皇兄也去了,回來受了傷。”
陸凝也的動作一頓,略帶警告道:“亦芷。”
我心口湧上一股怪異的緊繃,不可控製地升起一種類似於悲嗆的情緒。
他也曾經去過秋平山?
為什麼,跟亦芷說的一樣,為了我嗎?
謝司媛看起來很想問什麼,兩隻眼睛睜的很大,但迫於對方是陸凝也,不敢張口問。
也不缺八卦的,趙庭安在泉水邊洗了一把臉,聽見這話猝然抬頭:“殿下去過?說的是當初成安王和王妃定情的那場綁架嗎,殿下……”
他越說聲音越低,因為陸凝也和蕭牧野的表情都越來越難看。
孟冬寧突然發出一聲尖叫:“王爺!你的手!”
就見蕭牧野握住了他的刀鋒,掌心被鋒利劃出口子,血汋汋往外冒。
“你去過?”他快步上前走至陸凝也麵前,作勢要拎起對方的衣領。
陸凝也躲了一下,一整個晚上他都偏於沉默,我覺得他似乎在思考什麼,但又什麼都沒說。
不過他當然不會讓蕭牧野近身,抵住他的手腕,陸凝也道:“那邊的孟冬寧還在對你翹首以盼,成安王現在又要玩哪一套?”
“此前本王一直誤會妙妙,可若是你從那麼久之前就對她曾有過…本王為何要信你?”
他手上的血還在往外冒,他卻全然不顧。
“需要你相信什麼?”陸凝也突然冷笑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陸凝也似乎瞥了我一眼。
“陸凝也,”蕭牧野直呼其名:“妙妙已經嫁給本王,她生是本王的人,死了也是成安王府族譜裡的王妃,無論你如何覬覦,都不可能改變。”
多惡毒的詛咒啊。
我被困在成安王府到死還不夠,死了還得是他的亡妻,沒有比這更人覺得惡毒的事情了。
我沒忍住冷笑:“王爺當初十裡紅妝娶新人,與側王妃恩愛兩不凝的時候,不知道將王妃放在何處?”
隻用一句話,就令蕭牧野失了臉上的血色。
壞事做儘的人,原來也有痛處。
他喃喃著,剛才激動的勁一下子就卸掉了,轉而看向我:“你也覺得,我根本不配為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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