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恨他。
“那王爺查清了麼?”我掩蓋了眼中的殺意:“是王妃的手書?”
“不是。”他極速地否認:“本王——當初有誤會。”
真稀罕,蕭牧野竟然也會認錯。
我了然地開口:“那看側王妃聞虎色變的模樣,難不成那封信其實與側王妃有關聯?”
“我、”
孟冬寧幾乎將那塊饅頭捏碎,眼睛裡漫上紅,搖著頭不說話。
我該想到的,她不會在王府單純的坐以待斃。
她在想儘一切辦法離間我和蕭牧野。
所以她隻要找個字跡與我相似的人,寫上那封信,騙過宋思明,再由宋思明的手給茨洲發出,落在蕭牧野的手中,就成了無可辯駁的鐵證。
沈妙緹倒伐陸凝也的鐵證。
“是你?!”蕭牧野厲聲嗬斥,他一把抓過孟冬寧的手:“真的是你!”
“王爺,不是,我——”
“還要說謊嗎?”我步步緊逼:“沒準宋思明在某個地方看著呢,你能逃過第一關,第二關呢?第三關呢?”
“謊話要靠無數的謊話來圓,你確定要繼續作死嗎?”
孟冬寧劇烈地搖頭:“不,我不想死,可是、可是這件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蕭牧野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不是你是誰?用這個方法離間本王和妙妙的人,不是你是誰?”
“是彆人將信交到我手上的!”被逼到崩潰,孟冬寧倉惶地大喊:“是那個人,一定是!”
那個人?
“哪個人?”
不用等我開口,蕭牧野顯然更為急切地想知道。
孟冬寧捂住雙耳,她劇烈地搖頭:“我、我不知道!”
她不斷地重複著她不知道,說她不是故意的。
“說!”蕭牧野身上滴滴答答地落著水,身邊的手攥成拳,莫名地發抖:“你到底瞞著本王多少東西!”
發怒時候的蕭牧野無疑是可怕的,聽聞當初他在鴻雁山脈號令千軍的時候就是,一聲令下,令敵軍聞風喪膽。
更何況是現如今,羸弱不已的孟冬寧在他麵前。
孟冬寧身體狠狠一顫,緩緩滑落在地,半跪下來。
我不明白她怎麼會如此害怕,給她信箋的人,是什麼位高權重的人嗎?
“王爺,會死的,說出來,我們都會死的!”孟冬寧情緒激動:“李夙,您記得李夙嗎,他也隻是其中一環而已!”
李夙!
我的護衛隊長,當初在靜安寺山下,他為我奮力一搏,而後我墜崖,以為他死了。
可他在蕭牧野和孟冬寧新婚的第二日,出現在王府,朝孟冬寧下殺手,被蕭牧野反殺在王府大門。
“阿妙的護衛。”亦芷搶先說道:“當初我去找你,跟你說阿妙失蹤了,你不信,認為李夙是阿妙派去刺殺你的。”
她怨恨地瞪著蕭牧野:“你從來沒有相信過阿妙。”
張了張口,蕭牧野什麼也沒有說出來,浸過水的麵容更加蒼白了幾分。
就好像,過往對我的無情,到了現在能輕易地傷害他。
可明明先放棄我的人是他、。
“李夙....是不是衝著你來的?”蕭牧野的聲音又沉又啞,他居高臨下,打量著孟冬寧。
我曾經以為李夙是被人策反了,策反他的人是孟冬寧。
在王府門口上演那一出戲,也不過是為了栽贓給我。
蕭牧野會信,我的親衛要孟冬寧的命,是聽從我的命令。
大概所有在場的人都是這麼想的。
過了那麼久,我還能回憶出當初站在那裡,沒人能看見我,我唯一最信任的蕭牧野完全不信任我的樣子。
不知為何,我竟然朝陸凝也看了一眼。
有那麼一瞬間,我很想知道,當初站在王府大門外,看見李夙的屍體的陸凝也,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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