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在說,看上的人是沈妙緹,娶亦芷不過是迫於無奈退一步。
亦芷的臉色果然不大好看。
她曾是眾星捧月的公主,夏侯珮恨不得將天下最好的男人捧到亦芷麵前。
可她被迫嫁給燕北桓,遭受暴力就算了,還要被當麵如此羞辱。
我若是她,當然也會恨這個男人。
“那燕北帝就更應該珍惜眼前人,亦芷乃一國公主,你不關心她的安危,反倒出口怪罪,有失為君者的氣度。”
罵我可以,侮辱亦芷卻是不行。
我的情緒控製不住對燕北桓崩壞。
“謝司遙.....”亦芷有些膽怯地阻止我:“不要說了。”
曾幾何時,受點委屈就要皺著臉,找母後和皇兄做主的亦芷,也學會了息事寧人不可計較。
我心裡酸澀難當。
“謝?”燕北桓不怒反笑,神情有些愉悅:“嘴皮子挺厲害。”
隨即他又看向亦芷:“自己過來孤身邊。”
若說方才是帶著調笑的,那此刻的威脅,也顯得真實。
“我、父皇傳詔書命我回朝,母後身體抱恙,我暫時留在雲蒼。”
亦芷的每一句都帶著踟躕,末了還加上一句詢問:“可不可以?”
她藏在陸凝也身後,顯得那樣弱小。
“孤沒說不可以,”
燕北桓大概真是個變態,也是個掌控欲極強的人,聽見亦芷趨於弱勢發出的請求,很容易便取悅他。
他伸手一招:“過來,孤陪你在雲蒼小住。”
他也要留在雲蒼?
偏偏在這個關口,若是他一先就有這個打算,應當啟程之初就陪亦芷一起。
而不是一場‘大冒險’之後,才說小住。
可他又沒表露任何其餘的情緒,令人猜不透想法。
不過有一點,在場無論是他還是陸凝也,都不是拘於小情小愛的性格。
更不是他對亦芷有多嗬護疼愛,他會提出這個,隻能是他彆有目的。
亦芷倉促地看向陸凝也,她的目光裡有驚恐。
“怎麼了公主,不歡迎孤?”燕北桓似笑非笑道。
陸凝也上前一步,與燕北桓相對而立:“怎麼會,來者皆是客,正好當初本宮送給亦芷的彆苑落成後還未啟用,景致大好。”
亦芷是有自己的公主府的,她及笄那年夏侯珮就給她挑過。
陸凝也說的彆苑,連我都未聽他說過。
他什麼時候給亦芷建了個彆苑?
但不管如何,他既然說有,那便一定有。
至於讓亦芷和燕北桓住進去的目的,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因為燕北桓的到來,回京都入城那一刻還是掀起了不小的轟動。
大概脫險的消息也已經傳回了京都,我們進城時,迎來宮裡派來的一隊人馬。
竟然是陸衍的人。
“燕北陛下,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謝姑娘,”為首的侍衛長跪拜在地:“陛下聽聞幾位有驚無險,特在邀月宮設宴。”
親女兒遇險,沒有出動一兵一卒營救。
脫險了倒是上趕著開宮宴。
我甚至分不清,他是因為燕北桓來了,上趕著討好,還是衷心為亦芷脫困感到高興。
但大概率是前者。
陸衍這人看上去是個慈祥和藹的好皇帝,也一度讓我覺得是個好父親。
可究竟是不是,隻有他自己清楚。
陸凝也掃了我一眼,朝侍衛長道:“既然是家宴,無乾人就免於露麵了。”
侍衛有些為難:“可是陛下說,謝姑娘奮力營救公主,他還有賞。”
“賞至謝府也不耽誤,”陸凝也油鹽不進:“都一身灰,誰咽得下山珍海味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