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趙知近親筆的邀貼。
大致是趙庭安的親娘侯雯愛花,趙高為了討她歡心,專門在京郊買下一座彆府栽花。
隻要雲蒼能叫上名的花,那座府裡都有。
每年的春三月,百花爭鳴,侯雯都會邀請親朋,做上一桌花宴,順便一起賞花。
今年恰逢我也在京都,趙知近怕我在生意攤子裡悶壞了,讓我也出門去。
怕我不自在,說兩個妹妹也可以帶上。
我看完了信,隨手給周拓。
他一眼掃過,輕嗤一聲:“真是賞花?”
“你猜還有誰去?”
周拓說既然是家宴,不是該親裡親戚的,左右也是女人多。
我好笑道:“既然是家宴,今年破例請了我,但也不會隻請我。”
趙知近打的是什麼算盤,我暫時看不清。
他最是憤世嫉俗,與父親交好的時候,對政事看的通透。
可我也從未見過他對陸衍有何不滿。
如果說背後有一個人,在推著所有人往前走,目的是針對皇帝。
那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是趙知近,如果是,那他真實的目的又是什麼。
父親是真的預料過他的死亡嗎?
導致他有這樣的預料,又是因為什麼。
我得做一萬種假設,然後去驗證他,才能得出最終的結論嗎。
“去嗎?”周拓問我。
我苦澀地笑了笑:“你覺得不去行嗎?”
他就不說話了,抱著劍站在樹下沉思。
無論是不是我有意,但是我好似將很多人都牽扯進來,或者說大家都被命運推進了一個未知。
又三日,上巳節。
既然是賞花,我讓風吟挑了件胭脂色的暗紋廣袖齊胸襦裙,配了套桃花簪。
這身打扮不論怎麼看都透著一個豔。
我從前極少穿的這樣鮮亮,大多時候都是穩重的黛青雲紋。
風吟原本給我選了枝牡丹的絨花簪,但我看了一眼,叫她換了桃花。
我曾最愛牡丹,但沈妙緹連同牡丹,都一起碎在了成安王府。
天地為墓。
風吟覷著鏡子裡的我,指腹小心地撫過我額角的疤:“若是沒有這疤就好了,眼下那道洇紅給姑娘添了風情,這疤卻.....”
我無所謂:“總不能隻挑好的要吧。”
出門時謝司媛和謝司婧都等在前廳,也都精心打扮過。
趙知近既然說將妹妹們都帶來,我便都帶上了。
謝司媛見了我,上下打量,不滿道:“賞花便賞花,你穿這樣子,是不是為了跟庭安哥哥私會去的?”
我往外走,順口道:“是啊,好歹有婚約在身,私會也名正言順吧。”
“你不準!”
一路吵吵嚷嚷,大多是謝司媛嘰裡呱啦,勒令我跟陸凝也和蕭牧野都不清不楚,趁早離趙庭安遠一些。
“聽見沒有?你今日穿成這樣,不準在庭安哥哥麵前亂晃。”
快到京郊彆府,我要周拓先停了車。
遠遠看去,趙家彆府的門庭裡,今日是當真熱鬨。
車架停了不少,都是非富即貴的裝扮。
彆府大門,趙庭安那高挑的身長卓越地立著,正有模有樣地迎客。
旁邊站著的趙高我見過,侯雯倒是跟蕭紅雲有些相似,都是精明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