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早就想好這一步了!
或許從回門宴確定時間,甚至更早,亦芷回朝省親的時候,他或許就已經算計到了今天。
在山洞的時候,他才會單獨跟亦芷說那些話。
引導她複仇,引導她下手。
一旦她跟燕北桓露出服軟的態度,燕北桓自然就樂見其成地加以利用。
所以....所以陸凝也對孟冬寧的種種不屑,冷眼旁觀,但其實,他才是一開始就想要利用這個孩子的人。
我不知道說什麼,但覺得太子殿下是名副其實的機關算儘,有點可怕的城府。
可他唯獨又對我沒有半點隱瞞。
“殿下,不怕我不照著殿下的心意走,最後還將您反咬一口嗎?”
陸凝也聞言笑了笑,是那種很放鬆笑,似乎不將我放在眼裡:“那你可以試試。”
冷靜下來,我明白他什麼意思了。
“殿下說是這麼說,但真正的那個孩子,你也不會允許他落在陛下手裡,對嗎?”
陸凝也沒否認:“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本宮還沒那麼蠢。”
“但陛下憑什麼相信我,謝家與成安王府的仇,說白了沒到這地步。”
“你將我那位父皇想錯了,”陸凝也又說:“他的忌憚和多疑超乎你的想象,更何況你與孟家有過節,他為了削弱對他有威脅的勢力,一般都是樂見並且一定會插上一腳。”
我消化了一會兒,才問:“殿下為什麼對陛下懷著恨意,你們是父子。”
“自古皇室裡有單純的父子和兄弟關係嗎?”
陸凝也的臉長得很俊美,雲蒼京都裡數一數二的俊俏。
但是麵無表情的時候,也很嚇人。
我很篤定,他恨陸衍。
但我不清楚這是與生俱來的,還是因為當初祭天儀式上陸衍對他的懲處。
亦或者是因為親妹妹被利用和親。
總之這對父子之間,也隻是維持表麵的平和而已。
“殿下要將我當成一把刀,但我有條件。”我嚴肅鄭重地道:“不管是不是有單純的兄弟關係,但殿下隻有一個妹妹,無論她做了什麼,還是殿下要做什麼,都不要傷及她。”
如果亦芷已經決定卷入這些紛爭,我不會阻攔。
但我不能眼看著她出事。
陸凝也沒說答應或者不答應,他隻是眯了眯眼:“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若是決定去陸衍麵前,你也是伴君如伴虎。”
我當然知道,那跟在大理寺的小打小鬨不一樣。
“無所謂。”我淡聲。
但我不知道這三個字會惹怒陸凝也,他剛剛還矯情兮兮在意他的小傷口,此刻就用這隻手來掐我的臉。
表情還有點凶:“謝司遙,我準你以身入局,但你得聽我的,要是你敢把自己往死裡玩——”
他的話沒說完。
我的臉被他捏的疼,掰他的手沒有掰開,就隻能嘟著唇,怪異地問:“就怎樣?”
他死死盯著我。
身上有殺氣。
跟醉酒那天晚上生氣時有點相像。
但我與那夜的心境不同,我半啟唇,有點艱澀地問:“殿下,您運籌帷幄,可謂機關算儘,當初真的不知道沈家會出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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