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不光亦芷,我也覺得蕭牧野像犯了病。
先不說我恨不恨孟冬寧,他當著新生女兒的麵,懷念亡妻這種行為,就很令人無語。
“王爺……”
外頭的人都沒有說話,裡頭的孟冬寧似乎聽見了聲音,語氣裡有些不滿。
也是,她剛剛生完孩子,蕭牧野竟然杵在這,一句關乎她的話都沒有問。
是個女人都該不滿。
我以為孟冬寧生孩子,蕭牧野會關懷備至,不管不顧陪在產房內。孟冬寧要生產,到現在孩子抱出來,他從頭到尾的表現都太過冷淡了。
冷淡到營帳裡頭的人,似乎不是他費儘心思不惜一切要娶進門的人似的。
多滑稽可笑。
偏偏孟冬寧叫了這麼一聲,蕭牧野還無動於衷,仿佛沒有聽見。
直到她又叫了一聲,並且穩婆在旁邊提醒:“王爺?”
他才猛然驚醒。
“側王妃身子如何?”
府醫忙道:“側王妃一切安好,多虧了懷孕時,王爺體貼照顧,生產也順利,接下來仔細做月子,其餘都沒有大礙。”
穩婆野緊接著邀功:“老奴謹記王爺的囑托,在側王妃生產時,寸步不離,現下郡主健康,側王妃的身子也安置好了。”
蕭牧野說:“尚未授封,不用叫尊稱。”
“是……”穩婆驚訝又惶恐:“是、那老奴先帶郡、帶大姑娘去給奶娘喂奶。”
她說完匆匆忙忙就退了,似乎一刻也不敢在這多呆。
不怪她,諒是任何人,都會覺得蕭牧野脾氣古怪。
“今日都有賞,”蕭牧野又說:“去備馬車,準備回王府。”
司玨匆忙下去準備了。
原地還有個紫菱期期艾艾,壯著膽子道:“王爺先去看看側王妃吧?生產突然,側王妃她一直想要等著王爺回來呢。”
蕭牧野這才掀開簾子,進了營帳。
簾子一開一合,血腥味撲鼻而來,叫人忍不住皺眉。
燕北桓收回意味深長的眼神,箍著亦芷的肩離開:“還是彆嚇著公主了,咱們也準備回府吧。”
視線裡,簾子落下前,是孟冬寧虛弱的臉,蒼白在我眼前一閃而過,她抬起手腕,去牽蕭牧野的手。
之後就被簾子蓋了個全,什麼也看不到。
我也沒想看,轉身離開。
周拓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站定在我身邊,壓低聲音道:“不出你所料。”
我眉間一跳,用手壓了壓,隻覺得頭疼得很。
緩了一會兒,我問:“是那個府醫?”
周拓點頭:“他支走紫菱,趁著穩婆給孟冬寧清理,將孩子藏在藥箱裡。”
早在府醫拎著那個箱子進營帳時,我就已經留意過,果然沒猜錯。
“孩子現在在哪?”
周拓訓練有素,即便涉及這樣的事情,他也絲毫沒有異樣。
若是換成一個心理素質不那麼強的,至少再跟我說這番話的時候,應該會心虛的左右打量。
但他完全沒有,隻是像在說一件不相乾的事。
“公主的人早就等著了,”他頓了頓:“不過她大概猜不到,她以為買通了孟冬寧的府醫,但他其實是太子的人。”
我又忍不住習慣性用指甲去摳掌心的肉。
直到微微有一些刺痛感才停下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陸凝也果然是那隻黃雀。
“所以呢?”
周拓說:“我是雲蒼人,再如何,這個孩子在太子手裡,總比在公主手裡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