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明白做生意也總有不保本的時候,但是古玩玉器又向來是這些附庸風雅的人追名逐利的寄托。
於是特意在黔西養了一隊采石工。
又偏偏運氣好,采出一塊價值連城的芙蓉石。
這塊石光石邊的成色就不得了,更彆提石心。
石邊做了玉佩和步搖放在鋪子裡,石心通體暖色,我想不好做什麼,於是一直收在抽屜裡。
“一起拿去,”我想了想,複而道:“做成一塊印吧。”
印?
風吟沒懂:“刻什麼?”
我沒想好,於是說:“先空著。”
大概也是沒見過這麼奇怪的要求,做成印,又不刻字。
我揮揮手:“快去快去,兩日的時間,彆再給耽誤了。”
等風吟跑走,周拓才眼含打量地瞅了我一眼。
隔日,我同魏棠徽入了趟宮。
他有意無意地提起:“這幾次的折子都是你寫的,昨日議事,皇上提起來,說字寫得好,敘事也好。”
我穿著一身青色衣裙,不搶眼,趨於溫婉:“陛下要見我?”
“那倒沒有。”魏棠徽很快否認:“但你總以字見人,又得過多久才能讓人想起,待會若是見著,就說你替我送東西進來。”
明白了,是叫我在陸衍麵前露露臉,好叫那幾本帖子的功夫不白費。
我沒想錯,魏棠徽確實是真心幫我。
“謝謝老師。”
聽見我這句,魏棠徽哼笑了一聲。
“我這輩子,四十歲前總是覺得,女子就該束於高閣,但見了你又不覺得了,女子也能有抱負。”
我還未來得及感謝,他又說:“但你得自己有數,彆將自己玩死了。”
“........”
他確實進宮有事,到了德政殿外,被內侍請了進去。
時隔一個多月,再一次站在德政殿的長階下,卻是不一樣的心情。
一個多月前,我陷在巨大的茫然中,分不清方向。
而如今,我篤定沈家的無妄之災不是空穴來風,涉及這一切,最有可能解開謎團的人就在這深宮裡。
四周的風吹來,落在我的身上,在這夏初的天裡卻叫人覺得冷。
德政殿的門開,遠遠的,絳紫色的高挑身影率先從殿內出來。
他背後還跟著幾個穿朝服的官員。
路過魏棠徽,幾人說了些什麼,而後錯身而過。
江德明陪在一旁,送陸凝也下來。
“奴才先恭賀殿下了,”江德明的聲音漸漸走近,目光一抬看見我,又挑眉:“謝姑娘也來了?”
不長不短的路,又是下階,我一個大活人站在這,他們不可能看不見。
但都像是剛看見我似的。
陸凝也也一樣。
但他隻掃了我一眼,而就移開了目光。
倒是那幾名官員打了招呼,稱我是魏棠徽的愛徒,說皇帝當眾誇讚我字寫的好,魏棠徽驕傲到就差搖尾巴了。
言語間頗有恭維的意思。
我本人是沒什麼好恭維的。
無非是看在魏棠徽的麵子上。
我言語淡淡地回應。
餘光裡陸凝也似乎不耐煩,要走。
一個月未見,太子殿下竟然還在生氣。
叫我忍不住覺得好笑。
在他擦身而過時,我開口喚:“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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