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辛夷想來是沒什麼機會入宮。
可陸凝也這話說出來,就跟在補救似的。
我哭笑不得:“我並未在意殿下方才說什麼。”
“那你提高辛夷做什麼?”
他問完又想了想:“大約我沒印象,但確實見過,年節裡宮宴頗多,年宴更要協同家眷,高白夷沒娶,我聽聞帶的都是他那寶貝妹妹。”
所以陸衍會用高辛夷的婚事來試探也不足為奇了。
都知道高白夷疼妹妹,是命根子。
但陸凝也沒印象,不代表高辛夷沒有。
關鍵還是她的態度。
想到這,我起身告辭:“殿下約了高姑娘,我還是不打擾了。”
是怎麼回事,陸凝也見過一麵之後總會知曉。
也會有他自己的打算。
“你是半點沒有心肝。”陸凝也冷嗤:“萬一高辛夷真對我情意綿綿,你猜我會如何?”
以陸凝也的性子,他應當會將計就計。
但他也說了,陸衍不可能讓這個婚事落地的。
其實大家都在等,陸凝也應當是在等陸衍會如何出手。
朝廷裡上千雙耳目,則是在等這場親事最後太子能落得的好處。
我抿了抿了唇,有些話不該我來說,但高辛夷是個姑娘,年紀還這麼小。
於是踟躕了片刻我又道:“無論會如何,殿下,高家若無二心,那高白夷和高辛夷就是無辜的,皇帝的手段我不清楚,不過姑娘家名譽受損,隻是彈指間的事,可以的話,你行事顧念一下她,行嗎?”
這話問的沒有幾分底氣。
我太知道在朝堂腹背受敵,婦人之仁不是好事。
但我的本意不是想看這滿朝上下烏煙瘴氣,無辜之人遭受牽連。
陸凝也定定地看了我許久,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他竟然將方才那枚印章拿出來,放在手裡磨搓,而後說:“有條件。”
“嗯?”我麵露疑惑:“殿下請說。”
“這兒不方便,但你得記著。”他霸道又強勢。
我的委托他尚未達成,反而是我欠了他一個人情似的。
而且我也沒有想通,抓著那枚印章,在這寬闊的馬車上,有什麼不方便做的?
知道不久之後的將來我滿麵通紅,被他抓著手,才知道他今日落下的話是什麼意思。
掀開車簾,我踩著馬鐙下了車。
車駕再沒有停留,馬蹄聲漸漸遠離街口。
而我轉身要回自己的車上時,目光在不遠處一頓。
——一襲藏色長袍的蕭牧野,臉色慘白難看,不知站在那兒多久。
我心裡一咯噔,想起他有個令人樂道的特點——耳力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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