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為我現在同亦芷說的這些話,妄議朝政,猶如詛咒皇帝,是要被殺頭的。
但是更令我震驚的是亦芷這句話。
可以說她天真,也可以說她大膽,更可以認為她意有所指。
她是在同我表明,陸凝也不可能當皇帝嗎?
我乾咽了一下充滿澀意的喉:“公主是什麼意思?”
她鬆開手,往前靠了一步,抬手虛虛地,像是抱住我:“我欠你一個救命之恩,想帶著你一起活。”
她身上有我久違的,想要靠近的溫暖。
其實她根本不欠我。
閉了閉眼,我眨掉眼底的濕潤:“公主想要做什麼?”
“你不覺得雲蒼已經腐敗了嗎?”她的聲音變得低沉:“父皇將我推入大周,他將燕北桓奉為座上賓,是賣女求榮想要得到大周的助力,因為他知道蕭牧野手裡的兵權他或許要不回來。”
我突然想起前幾日馬車裡,陸凝也跟我說,蕭牧野五年前那場敗仗或許另有隱情。
裡麵有陸衍的手筆。
是因為這個,所以讓陸衍更像防賊一樣防著蕭牧野嗎?
或許他也知道,那裡頭的隱情是一枚定時炸彈,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跟蕭牧野翻臉?
“但我不想,雲蒼爛透了,從外頭看它似乎還人模人樣,但是越華麗,內裡越空,偏偏人人都想分一杯羹,那為什麼我們女人不行?”
我很想問一句,那你將趙家又擺放在何處?
隻是不能問,問了,就會在所有人未曾準備好的時候激化矛盾。
而且亦芷的膽子太大了,她在籌謀雲蒼的未來。
可她又是女人,她最容易受到傷害。
“公主想要我做什麼?”
亦芷將我頭上的一顆東珠取下來,理順了頭發,又重新簪上去。
“你接近父皇就可以了,皇兄,蕭牧野,燕北桓三方自然會鬥下去,可你彆忘了我手裡有什麼。”
我問她:“有什麼?”
“回門宴孟冬寧生產,你不是猜到了嗎?”
她指她手裡有蕭牧野的軟肋,那個出生被掉包的孩子。
但其實真正是孟冬寧生的那個孩子,在陸凝也手裡。
“即便如此,成安王對付燕北桓,還有個太子,公主,太子是您的親哥哥,他定然是與您同一個立場的,您要對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