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窒了三息,誰也沒有主動說話。
我跟陸凝也並排站著,所以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透過外頭朦朦朧朧的月光,卻能看清蕭牧野的。
他雖然沉默著,可眼神卻很有壓迫。
從腳底到頭頂似乎都充斥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死寂。
這是我坦誠身份以來,跟陸凝也、蕭牧野三方麵對麵的第一次。
也是陸凝也表明心跡後,我跟他站在同一立場麵對蕭牧野。
沉默被無限拉長。
我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但是曾經的過往在這一刻全都湧到腦海。
如果不是陰差陽錯,我現在應該站在蕭牧野身邊。
但也隻是一瞬而過了,不是覺得遺憾,隻是有些感慨。
人心難敵時間,終究容易生變。
直到外麵響起一聲動靜,打破了營帳內差點窒息的氛圍。
“王爺,可有異動?屬下這就——”
“站住,”蕭牧野倉促出聲:“站那兒。”
外頭的人便不敢動了,有些為難的聲音傳來:“沒事吧王爺?”
“沒事,司玨!”
後麵兩個字加重了音量,外頭的司玨匆忙應了一聲。
到底是心腹,估摸明白蕭牧野的意思,將侍衛匆匆遣走了。
腳步聲遠去,蕭牧野才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火折子,他沒有點蠟燭,而是就著微弱的光查看了底下絲狀慘烈的男人。
隻兩眼後,他望向陸凝也:“誰指使他來的?”
聲音裡有一股刻意壓下去的暗啞,又帶著一股難以言明的緊繃。
總之很奇怪的情緒。
“不管誰派來的,現在已經死了。”陸凝也說了第一句話。
“他若是進來冒犯妙、謝大人,那也可以移巡防營,太子將人直接殺了,想掩蓋什麼?保護皇帝還是皇後?”
這話說的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也頗有直接挑明陸凝也身上矛盾的意思。
但陸凝也向來不是軟柿子,他唇角提起一絲譏諷:“那你又為什麼來?安全防護還勞動不到成安王。”
“她不能有事!”
這話是衝著陸凝也說的,指的卻是我。
“成安王未免有些貓哭耗子了,試問難道不是在你身邊更容易有危險麼?”
蕭牧野的聲音又冷了幾分:“那太子解釋一下,這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兩人一來一往,沒有一句先服軟,劍拔弩張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打起來。
但終究是壓著幾分音色,不至於引起外麵的注意。
這時蕭牧野舉著火折子的手恰巧在我臉上一晃而過,連同他的目光一起。
而後他的臉色迅速灰敗下去。
隻死死的看著我的唇。
火苗一閃,他舉著火折的手似乎抖了起來,氣焰節節退敗。
我下意識蹙眉,指腹刮過唇畔。
微微的酸麻傳來,有一處方才被陸凝也吮破了。
嘴唇嬌弱,被這樣一通蹂躪後估計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