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直到傍晚,沒有任何人來拜訪若瑟蘭城堡。
正如安妮所料想的一樣,每個有資格的人都在為今天的晚宴做著準備,而至於沒資格參加晚宴的人又有什麼資格來拜見王女殿下呢?
當然,也有一個例外,那便是溫森公爵。
這個安東尼曾經的摯友,在臨近中午的時候派人送來了幾十份畫像,每一份畫像都與一位“家長”級彆的人物相對應,上麵詳細地記敘了他們的外貌特征、地位甚至愛好。
不得不說,這個平日裡總是不聲不響的家夥確實在維林諾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這樣的資料雖然不能說有多珍貴,但也絕不是普通人隨便就能搞到的。
就比如一張畫像上記載的“凱撒·弗朗西斯”公爵,這位在政壇活躍的時期大概得追溯到安東尼爺爺的那個時候。
這樣一位隱世的老人,畫像上居然都記載了他最近的活動項目是釣魚。
所以整個白天,安妮與阿琳娜兩個人都在儘量記憶著畫像上的內容,就好像考試前夕學生們的臨時突擊。
直到傍晚,轟隆的蒸汽聲在若蘭瑟城堡的門口響徹。
盛裝打扮好的安妮與“安東尼”兩人攜手出了門,他們兩個的衣服都是精心挑選的——安東尼選了一身軍服,而安妮,則是一身不太顯眼的流蘇長裙。
她們走上了一輛黑色的加長禮車,車身的側麵繪製了一朵盛開的荊棘花。
這是某位老人在得知“公主殿下”要參加晚宴時,特意要求擔任“侍衛長”身份的薔薇所使用的。
黑色的禮車很快便離開了維林諾的上城區,沿著懸崖邊的道路行駛。
安妮坐在後排,她從車窗看出去,不知名的河流在裂穀深處咆哮,聽上去好像裂穀底部潛伏著一條龍。
這條山間公路隻有一來一往兩條車道,一路駛來就隻有他們一輛車。
家族晚宴竟然不是在城裡的某處豪華宅邸,而是安排在維林諾的遠郊,請柬裡附有地圖,地圖指示他們沿著這條無名公路行駛。
“我還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安妮皺著眉頭說道。
在她的印象中,維林諾權力場所在的地方都聚集於教皇廳乃至於神學院的附近,其它的地方都隻能算是“首都的衍生物”罷了。
“這裡應該是弗朗西斯家族的封邑。”
駕車的薔薇明顯更有經驗,“隻有特許的車輛才能駛入這個區域。”
“封邑?”
“家族的專屬土地。在這個國家建立之初,某些地塊就被分配給頂級的家族,他們在專屬土地上享有一切權力,甚至絕大部分法律在這裡都不生效,取而代之的是家族法則。”薔薇說,“可以說這是弗朗西斯家統治下的小型國家。”
“這就是……家族的權力嗎?”安妮輕聲說。
“王女殿下,這可不是您應該問的問題。”
一向沉默寡言的薔薇在此刻居然笑了,如同冰河解凍“在大多數的人眼裡,弗倫薩,甚至整個北方都是您家族的封邑,隻要您一揮手,就有無數的人願意為您去死。”
“隻不過您不在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