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看向被方澈忘在地上的書篋,乖乖背起來,跟上他們已經遠去的腳步。
一路上,林逸不停安慰自己。
自己隻是幫方澈拿丟失的東西而已,絕不是怕了方緣那個家夥。
一間布局簡潔而古樸,卻透出一股莊重而又不失雅致的氣息的房間內,方緣見到了躺在床上的武王爺。
“金無晨,好久不見了。”方緣看著已經垂垂老矣、生命即將走到儘頭的武王,語氣充滿了懷念。
不停咳嗽,神情恍惚的武王,睜開已經模糊的雙眼,想看清這位闊彆已久的老友。
武王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方緣輕輕按了回去。
明明是一個老頭了,但武王好像還有點年輕人的叛逆,不服氣地說道“先生莫不是覺得我老了,淩天,扶我起來,我要向先生行禮。”
方緣抬手阻止了想要上前的金淩天,用略顯無奈的語氣,說道“王爺不老,風度不減在當年戰場那般。更何況,我隻是一介草民,怎能讓您一個王爺行禮。”
“哈哈,先生與我生分了,”武王哈哈大笑,用同樣帶著懷念的語氣,緩緩說道“一彆二十餘年,先生還是風采依舊,而我卻是花甲之年。我知先生醫術不輸藥聖,先生可否給我看看,我還有多少時日。”
“這”
似是聽出方緣有些為難,武王淡淡地說道“就當是給我這個老朋友,滿足最後一個要求吧。”
方緣將手指搭在武王如同枯木般的手腕上,感受一下脈搏後,緩緩開口“王爺還有不到一年的陽壽。”
“一年?”武王聽到答案,像是釋然一般,“我戎馬半生,殺了太多的人,這也算是報應吧。”
說著,武王又繼續咳嗽起來。
武王妃想上前為武王順順氣,可她也知道方緣的身份,莫說武王府,就是整個北原十六國的所有皇帝,都對方緣十分尊敬,而自己丈夫又和方緣是好友,因此不敢上前打擾二人。
方緣輕按武王頸後一道穴位,武王的咳嗽立刻被緩解。
武王剛想開口,便聽外麵發生爭執。
“不讓進,老子還不想進去呢!方緣,把你的東西拿走!”
趕來的林逸與門口的守衛發生爭執,武淩天和方澈,趕忙來到門外。
武淩天剛想開口,卻好像被什麼噎住一般,說不出話——他不知道林逸叫什麼名字。
還是方澈上前接過箱子,道謝“多謝李大哥幫我把箱子帶過來。”
林逸癟著嘴,眼睛瞟向金淩天,開口說道“小澈,你以後還是少盯著彆人老婆瞎看。”
“老婆?”
“就是妻子,娘子的意思。”
方澈原本剛褪去紅色的臉,變得更紅了。
林逸剛想離開,卻被方澈拉住。
“李大哥,師父要你也進去。”
就這樣,林逸不情不願地被方澈和金淩天一起拉進房間。
武王看著這個陌生的人,問道“先生,這是哪位啊?”
“一位同道而已。”
“先生的同道,想必也是一位神通廣大的仙長了。”
“不過一位晚輩罷了。”
林逸無語地將頭扭到一邊,自己倒是成了這兩人的談資了。
突然,林逸像是想到什麼,小聲問一旁的金淩天“你父親是王爺,我要跪嗎?”
金淩天小聲回答道“不用了,我們金國除了皇上,其他任何官員不得享受跪拜之禮,李兄不是金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