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縷曙光還未穿透厚重的雲層,世界仍沉浸在一片朦朧的灰藍色中。
行人步履匆匆,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
江宇提著行李箱,穿過車輛稀少的街道,趕到機場附近的一家醫院。
走進大門,穿過走廊,根據短信上的指示,來到六樓。
剛出電梯,江宇就看到幾個眼熟的保鏢,守在一間房的門口前。
他暗暗道:二少應該就在這裡了。
昨天晚上。
江宇忙裡偷閒,正在酒吧和美女一起喝酒。
顧威突然打來電話,讓他來濟城一趟。
江宇心裡納悶:二少不是跟著顧總還有雲檸,去青城老家度假了嗎?
前些天,還因為大雪被堵在濟城機場。
這都該回白城了,怎麼又把他叫過來了?
江宇尋思著,快步來到門口。
他一向八麵玲瓏,上至總裁,下至保潔阿姨,都能聊上兩句。
顧司禮和顧威的保鏢也不例外。
然而這一次,幾個保鏢麵容嚴肅,板板正正的站在那裡,沒有絲毫要和江宇打招呼的意思。
江宇更覺得奇怪了。
也識相地沒說話,略微點了一下頭,就進去找顧威了。
剛一進來,江宇就被衝天的煙味熏得一個倒仰。
他捂住鼻子,往房間內看過去。
這才從堆積成山的文件中,看見顧威。
曾經喜歡熬夜喝酒,和小妹妹玩遊戲的二少,此刻像被吸乾了精氣一樣。
整個人陷在辦公椅裡,手裡拿著簽字筆,雙眼布滿血絲,眼圈青的像讓人揍了幾拳似的。
江宇嚇了一跳:“二少,你這是怎麼了?”
聽到有人說話,已經累到無法思考的顧威,慢慢抬起頭。
看到江宇,他立刻像散了零件的機器,“叮鈴桄榔”地靠在座椅上,長舒一口氣:“你終於來了。”
江宇很有眼力勁兒地倒了杯水,湊到顧威麵前拍馬屁:“二少,什麼大業務把你累成這樣,咱們公司這下是不是要賺翻了!”
“少廢話!”
顧威接過水喝了一口,但並沒有緩解疲憊。
他有氣無力的說,“看到我桌子上,還有腳下的這幾堆文件了嗎?儘快整理出來,隻有堂哥能做主的,最重要的文件往後放。把你和我能處理的,放在最前麵。”
昨天堂哥再次昏厥,顧威又守了大半夜。
聽醫生說脫離了危險期,他又馬不停蹄地來處理業務。
整個人連軸轉,連眨眼的機會都沒有。
可惜自己本事平平,看著這些複雜難懂的文件,不得心,也不應手。
乾得磕磕巴巴。
累得像耕了二畝地,最後卻發現耕了彆人家的地那般無力。
江宇瞄了一眼那幾堆資料和文件,估摸著,也就是顧總平時一個星期的工作量。
要是加班連軸轉,兩三天就能解決。
不過顧總這種精力充沛,又英明果斷的魔王,不是誰能比的。
放在二少身上就看出來了。
這家夥快被累成孫子了。
江宇立刻開始著手整理資料。
他手上不停,嘴裡忍不住問:“二少,顧總怎麼把工作都推給你,他人呢?”
顧威點燃一根煙,煙霧入肺,緩解了他疲憊的神經:“讓人捅了。”
“啊?”
江宇張大嘴巴。
讓人捅了?
怪不得剛才門口那幾個保鏢,嚴肅的跟兵馬俑似的。
原來是顧總受傷了!
這可不得了!
顧總是顧氏企業的靈魂人物,這麼大一個公司,平時都靠他鎮著。
一旦他受傷,銅牆鐵壁的顧氏集團,瞬間就變成了一塊肥肉。